……
四海客栈。
离岸跟踪长歌去了趟校场,长歌发生的所有事,他自是清楚。
瞧到尹诺时,他眼皮跳了跳,掌心遽然攥出水来。
一别多年,尹诺还在,他亦在,可心中长存的那个女子,早已化为一坯黄土,掩埋了所有封尘过往……
长歌。
如今,他只剩下了长歌……
回房取了丫头换下的脏衣,他令钱虎送来水盆、洗衣板和皂角粉,然后很发愁的问,“钱虎,这衣服得怎么洗?”
“就是……咳,您想给小公子洗衣?”钱虎一楞,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离岸蹙眉,“不是我想洗,是她逼我洗。”
“啊?小公子她……那我找一个婆子来洗吧。”钱虎听得大惊,心想这孟长歌可真大胆啊!
离岸摇头,无奈的叹了一气,“不必,我洗。既答应了她,我便做到,你教给我步骤就是了。”
钱虎干笑着说,“那好吧。”
在钱虎演示了几遍后,离岸坐在小凳子上,动作格外生涩的拿棒槌捶打着洗衣板上的长衫,洗得格外郁闷,不过也是心甘情愿。
想想,能有机会亲手为她做这些事,他心中其实很愉悦。
外衫洗了半个时辰,终于洗好,交给钱虎拿到后院晾晒,然后他又挑拣出长歌贴身的衣物,大掌抚摸着手感舒服的料子,他缓缓低下头,近乎贪婪的轻嗅着属于她的味道……
……
皇宫。
御书房。
薄烟袅袅的香烛后,尹简沉目而坐。
“皇兄,厨子李大之死,未免太过巧合。”尹琏拱手,“但经仵作尸检,又可以确定李大非他杀,确为失足落水。”
尹珏皱眉道:“倘若有人在背后推了李大,导致李大失足呢?”
“对,只要非钝器所伤,这个推测是可以成立的。”尹璃立刻附议。
莫影拱手一揖,“可据我们暗中监控李大的人所言,李大落水时,井旁并无一人。”
那口井深十丈,井水极旺盛,待尹简的人匆忙施救,已然来不及。
线索虽漏出,却死无对证。
“或者……”尹简淡淡出声,眸子深邃,“那李大是畏罪自杀呢?”
底下几人皆点头,“皇上分析的不错,可惜李大只会是替罪羊,真正的幕后主使被保全了!”
“继续监视,凶手总会露出端倪的。”
“是!”
……
离岸洗到一半时,肃王府的人送来了信笺,他拆阅后烧掉,对长歌大抵放心了些。
原本,就算没有长歌的报平安,他也知以尹诺待夙雪的情,定会善待长歌。
夙雪——长歌的娘亲,亦是长歌父皇最宠爱的妃子。
尹诺不会知道长歌是谁,但凭长歌与夙雪相像的容貌,他不必担心长歌在大秦会无所依靠。
这也是他敢放手让长歌远赴大秦的原因。
他不会舍得,将长歌推向未知的险境,她是他亲手养了十五年的女儿,就凭这份心血,他怎舍得摧毁?
不错,他并非离岸。
他是孟萧岑,在长歌走后半个月,终是放不下牵挂,千里迢迢寻到大秦,与离岸半道相遇,他易容成离岸的模样,来到了长歌身边。
洗完最后一件裹裤,孟萧岑双臂已酸麻不堪,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疲累,只觉比他练一天剑都要折磨人。
活了三十多年,他养尊处优,十指未沾过半分粗活,如今却给长歌洗衣做杂活,想来都觉好笑,可却被那丫头指使的甘之如饴。
傍晚时,尹简派人再度来找离岸,需他作一份详细的口供,将长歌昨日的病症、治疗过程以及长歌被人所下药物的成份和名称,全部记录清楚。
孟萧岑从容应对,他颇懂医术,随口捏造了被毒害的药物名称后,对方提及长歌所喝治病中药的药渣何在,他只道一句倒掉了,再三言两语,便打发人离去。
而身在肃王府的长歌,在被尹诺“热情接待”了一天,郁闷到无以复加时,豁然听到了高半山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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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