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总是来得太快,东出宫门没多久,月上已中天。
每一步皆在长歌掌控之中,亦在她算计之下,良佑亲自带人保驾护航。
到达隆昌客栈,长歌手臂一伸拦下良佑,笑嘻嘻的说:“我师傅不喜人多,良大总管在外边儿候着吧。”
良佑实在被折磨的有气无力,又是作揖又是哀求,“孟大爷,约摸时辰主子应该半夜或明早就回来了,拜托你别再耍花样儿,成么?我一介奴才,活着不容易,你只当可怜我吧!”
“呵呵。”长歌忍俊不禁,她豪爽的拍了拍对方肩膀,道:“放心,小爷与你同甘共死!”
良佑一听,当场就给她跪下了,“孟大爷,您这一招不是在救我,是想灭我满门啊!”
长歌彻底笑翻,心中同时涌上难以言说的情绪,尹简到底是爱她的,对么?见与不见,恨与思念,予她,又何尝不是自相矛盾的折磨?
回了房间,尹灵儿再次被长歌易容调包,且以男装掩人耳目,在神医师傅带着尹灵儿从窗户跳下后,长歌从前门出去,缠上良佑,拖延时间。
两人一茬又一茬的聊了两柱香,聊得良佑云里雾里,但想着只要能稳住孟小祖宗,就算大功告成了。
忽然,长歌伸了个懒腰,道:“哎,不说了,小爷得出城一趟。”
“嗯?”良佑顿时警铃大作,“出城做什么?”
长歌理直气壮:“迎接你家主子啊。”
“不行,主子走哪条道,你怎么知道?万一再错过……”
“良佑!”
长歌陡地冷了脸子,厉目聚起危险的暗光,“天下之大,小爷来去自由!
“孟长歌你……”
“总管大人!”
良佑怒,正欲翻脸,大内侍卫匆匆来报,朝他耳语几句,他登时脸色大变,“大胆孟长歌!你遽然敢挟持婉郡主掉包三公主,你……你这是欺君之罪!”
长歌双手一摊,毫不在乎的模样,“我不怕啊,咱俩说好同甘共死嘛。”
“交出三公主!”
“不可能!”
“趁此事还未传扬出去,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否则,连主子都救不了你!”
长歌眯眼笑,“良大总管,我孟长歌的行事风格,你最清楚不过。现在你只有两条路,一是放我走,二是留下我。”
“孟长歌,我一忍再忍,你别逼我动手!”良佑额上青筋暴起,若不是忌惮尹简,他早将这个混蛋大卸八块了。
谁知,长歌毫不客气地率先出手,良佑反应迅捷的避过她击向面门的一掌,血性方刚之下,再顾不得她特殊的身份,与她大打出手!
然,今日的孟长歌,掌风苍劲,内力雄浑,良佑只接了几招,便惊出一身冷汗!继续硬碰硬,他绝不是她对手,但她又何其聪慧,上中下三路攻守皆备,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客栈二楼走道太过狭窄,不消片刻,已是门窗尽毁,良佑落于下风,又是震惊又是怀疑,想到她精湛的易容术,他瞠目叫道:“你不是孟长歌!”
闻言,长歌身如蛟龙般忽然朝外飞去,她轻功之高,速度之快,待良佑反应过来,早已消失不见踪影!
“来人!”良佑面色铁青,命令楼下一干大内侍卫,“传令下去,封锁城门!”
然而,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长歌赶在城门关闭之前,便以易容面孔大摇大摆的出了城,且顺利与神医师傅汇合。
考虑到尹灵儿身怀有孕,不宜颠簸,神医师傅特意准备了舒适的马车。
他们连夜启程去往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