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窗户早就已经在前几日的灾乱被波及毁坏殆尽,只有一侧还有一块铁皮合页,虽然本身已经歪七扭八,但仍然固执地牢牢拴在混凝墙壁上。
连带着剩下的一块儿玻璃框架,孤零零的悬吊在上面。
一阵冷风吹过,废旧框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晃晃悠悠的模样让人可怜。
“碍眼。”
或许是这个东西晃的,次数太过频繁,张远暴躁的把它连根拔起,随手丢向窗外。
然后瞬间变脸,摆出悲天悯人的模样。
“不容易啊!过了这么久,曼哈顿终于安静下来了。”
半是感慨,半是不耐的感叹了一句,一想到前几日在被困在家里不得外出时,那种无处发泄的烦躁感,张远心头就是一阵不悦,明明有满腹牢骚却不知道该怎么发出。
不过还好,就在昨晚剪辑者已经向他保证,KV病毒的威力已经完全的发作,这种苦日子已经过到头了。
也就是说,先不讲全世界受到了什么干扰,至少纽约,至少曼哈顿岛,至少张远触目所及
——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张张嘴,吸进一口气,张远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对这个好不容易有了耐心的城市发表一下演讲。
耳朵一动,却听到街道尽头传来一阵微弱却耳熟的响声。
“嗡.....”
敏锐的听力立刻让张远分辨出来,这是属于机车发动机的响声。
望着街道尽头避开车辆,从人行道上飞速接近的那个模糊黑点,张远并不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感到奇怪,甚至还有心思悠哉悠哉的从里面分辨轰鸣声里排气管震颤的韵律。
来人是谁张远知道,他曾经也动过要不要主动外出去寻找的心思,但却因为危险和实在无法判断这人具体位置而放弃。
所以,也不急着打招呼,张远就趴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等待着他的接近。
但奇怪的是,即使张远已然半个身子躺在窗外,但那个摩托车手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显眼的张远一般,反而嘎吱一声停在张远旁边的华盛顿11栋房子前面。
熄掉发动机火,穿着一身极其不搭的绿色军装骑手一脚踢开支撑架,从摩托车上翻身下来,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扶住了栏杆。
头盔摘下,楼上的张远露出欣喜却不意外的笑容。
胡茬唏嘘,头发杂乱,面容消瘦了很多,面向自己这边的那半边脸颊颧骨突出,但却仍然黑人坚毅无比的感觉。
“嘿,罗伯彻!”
在这个安静的怪异的城市里,张远挥起手臂,用一种早饭过后向邻居打招呼时的轻松语气喊到。
正要推开自家栏杆的罗伯彻猛然间打了个寒颤,带着满满的怀疑和希望扭头。
被这些日子折磨的早已干枯的双眼,在听到这熟悉的叫声时就已经开始溢出液体。
渐渐模糊的视线里,罗伯彻看到得是笑容可掬的张远。
“Da*e it!”
巨大的孤独感如同潮水般褪去,罗伯彻精神猛松懈,笑骂一声,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原来,这座城里......还有人呀。
...........
寒风凛冽,虽然还没有下雪,但白日里,冬季的气温已经低至零度。
墙壁上的电热炉中,在冬日里放肆地释放着热量。
张远赤裸上身,洗漱完毕的他仅仅穿着一条长裤,冷风不时的拍打在身上,可是强壮的身体让他感觉不到一丁点寒冷。
双手撑窗,张远向外观望。在他身后柔软的单人沙发上,罗伯彻.耐维尔披着一条毛毯,双手捧着一杯热咖啡慢慢的品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