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残风和破月的帮忙下,元杳把云潺带走了。
暖亭里,酒味正浓。
谢宁打了个酒嗝儿,一手抱着九千岁的腿,一手指着远去的人影,傻笑道:“兄长,你带阿宁……去闹洞房好不好?”
“傻样。”
九千岁蹙眉,抬手把谢宁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华丽袍摆轻晃,人就站了起来。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对鹤音道:“把他带回房吧。”
“嗯。”鹤音招手,叫了寻春来帮忙。
谢宁是被架着走的,边走边笑闹,撒着没撒完的酒疯。
鹤音就走在一旁,半是搀扶、半是迁就……
暖亭里,只剩两道人影。
一杯温水,被递至身前。
九千岁没去接水:“我没醉,不需要水。”
醉了的人,才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影并未收回水杯,而是瓮声问:“今夜不冷,可要出去走走、醒醒酒?
镇上有烟火,听说很漂亮。”
九千岁声音带着一丝醉意,抬头看了眼长夜:“扶我一把……”
黑雾之下,影淡声一笑。
九千岁斜眼,带着醉意的双眸透着嫌弃,抬手朝影脸上挥去:“大过年的,这黑雾瞧着晦气,收了罢。”
影又是一声淡笑:“好……”
另一边。
谢宁并未给云潺准备单独的房间。
不知破月和残风怎么想的,两人直接把云潺架着,送进了元杳的房间。
入了房间后,两人又把云潺放在了元杳的床上。
整个过程下来,行云流水。
元杳十分无奈。
阿若和静儿,也紧跟其后,送了热水进来:“郡主,奴婢和静儿就在院外守着。
若是需要什么,郡主尽管叫奴婢。”
元杳:“……”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云潺,好着脾气道:“今夜是除夕,不必在此守着,该吃吃、该玩玩儿去!
记得把我准备的红包,拿去给大家都发了。”
“是!”阿若和静儿对视了一眼,高兴极了。
两人屈膝行了个礼,退出了房间。
元杳又看向残风和破月:“云潺今夜喝得比较多,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你们……也出去玩儿吧。”
残风往床上看了一眼:“郡主,属下先退下了。”
“去吧!”元杳挥挥手。
破月扔过一枚骨哨,冷冰冰、慢吞吞地道:“若是有事,吹响这个,我就能赶过来。”
元杳接过骨哨,笑眯眯道:“破月真体贴!”
破月叫上残风,并肩出了院子。
离开前,还体贴地帮忙关上房门。
房门一关,就隔绝了外面烟花炮竹的声音……
元杳看了一眼床上的云潺,又看了眼盆架上的清水。
她嘟囔道:“说好了陪我,这下倒好,喝了这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还需要我照顾……
等醒来,又要分别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来呢……”
心酸。
元杳一边嘟囔,一边挽了袖口,转身去盆架上拿了帕子,放入水中打湿、拧干……
今夜,云潺足足喝了三坛酒。
怎么着,也得三斤左右。
也不知,那么多酒水,他是怎么喝下去的。
幸好,今夜的酒都是果酒、米酒之类的,白酒只抱了一坛过来。
否则,不得喝死人呀?
不行,以后可不许这么喝了!
爹爹不可以!
云潺,也不可以!
小叔叔,也得让他师父好好管一管才行……
元杳手上用力,拧干帕子。
刚要转身呢,一股酒味就钻入鼻腔。
紧接着,一个高大黑影笼罩下来。
元杳惊了一下,仰头看着来人:“云潺……”
“嘘……”
一根略带薄茧的修长手指,轻轻按压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