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京城最热议两件事:
一件是大靖即将被昊国取代,新主即将登基。
谈到新主登基,不免要提起新主的功业——率朱雀王和玄武王大败安国,俘虏几十万安军,炸死安皇后、活捉安皇,不仅解了中原之危,还逼得安皇子求和,在玄武关下签订了《玄武之约》,获得巨额战争赔款。
这是谢耀辉刻意宣扬的。
王氏一族在后推波助澜。
最后,水到渠成!
另一件事,则是江南李菡瑶谋害忠勇大将军之子和江南官员,公然露出夺权野心,成为王壑争夺江山的最大对手,因其是女子,这行为招来一片骂声,罪行掩盖了她支援北疆军粮的功劳,为天下人所不齿。
李菡瑶想到自己会被讨伐,却没想到会如此激烈,等乾阳殿被群臣围攻时,才发现四面楚歌。
谢耀辉接到朱雀王的飞鹰捷报和推立新君的奏折,立即与王家分头行动,在京城为王壑造势,等到两王奉王壑凯旋,登基大典已经筹措得十分齐备了。
然王壑拒绝登基。
他言道:
首先,江南未平。
其次,国库空虚。
乾元殿被他自己给炸了,眼下没钱重建;筹集粮草把地方上都掏空了,得等安国赔偿来补贴,上上下下不知多少事等他拿主意,他怎能急着登基呢?
所以,他建议暂缓些时日。
众臣都赞新主有仁心。
这并不妨碍王壑执掌朝政。
回京的第一天,文武百官都集中在乾阳殿,拜见新主,共议朝政,开启了新朝新篇章。
李菡瑶也进宫了。
王壑因要去更换礼服,不放心将她丢在文武百官之中,便让她跟在自己身边,有谨言随护,哪怕她暂离自己视线范围片刻,他也不拥担心她了。
李菡瑶乖巧地顺从了他。
半个时辰后,焕然一新的王壑带着李菡瑶来到乾阳殿,在文武百官注视下,从容走上大殿。
因父母俱丧,按制他该穿孝服,礼制不可违,但也不能失了天子的威严,又因尚未登基,不便穿龙袍,便特制了几套礼服,专为他登基前好穿的。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就见未来新君一身藏青色宽袖锦袍,以金线在前胸、后背、两臂和下摆绣八团如意纹,领口和袖口也绣如意金边,既彰显哀容,又不失庄重和肃穆,更衬得他俊颜如玉雕,两眼漆黑如星子;头上戴镶嵌东珠的金冠,简洁大气,整个人庄严华贵。
新君真龙章凤姿!
这是所有人的印象。
而李菡瑶也换了一袭月白色的广袖月春衫,既轻灵又飘逸,与王壑的藏青色相映,一深一浅,十分搭配。
李菡瑶走到月台下,站定。
这个位置,在百官之首了。
她并非有意僭越,是王壑叮嘱她站在这里的,说她今日的身份是客人,客人当然要受尊重了;再往深了算,她是未来的国母,更不能居于臣子之后。
她才站定,便感到身后无数目光汇聚,凝成实质,令她芒刺在背,这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王壑去了上方,大家要瞻仰新君容颜,便忽略了她。
王壑尚未登基,不便坐龙椅,只在龙椅下方设了一座,面向群臣,接受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