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管家张口结舌看着她,好一会才急忙道:“姑娘,明天太急了,根本来不及……”
刘诗雨道:“你多叫些人去,一个时辰就能搬空了。”
明管家:“……”
刘诗雨放下茶盏,问:“怎么?”
声音平静无波。
明管家却倍感压力,陪着笑脸委婉劝道:“姑娘,画展的事不能急,太仓促了恐怕不是好事。姑娘该听听市面上的动静,再看看各方的反应,酌情安排……”
刘诗雨静静地盯着他。
明管家说不下去了。
刘诗雨淡淡问:“明叔不看好画展?”
明管家忙道:“也不是,就是觉得不能急……”
刘诗雨再次打断他道:“明叔这是不信我呢,还是不看好姑爷?从前明叔对我跟对哥哥一样信服,这次却质疑起来,是不看好姑爷了!明叔年纪大了,眼光不行了,不如去爹爹身边帮他打理些琐事,伺候爹爹顺便养老,把这一摊子都交给明成吧。我瞧明成历练得很有些样子了。”
明管家:“……”
一言不合就被打发了?
姑娘还是顾念旧情的,没让他告老回家,而是派他去老爷身边伺候,并提拔他大儿子接替大管家一职。可儿子毕竟不是老子,他这老脸算丢到老家去了。老爷也是儿女被夺权被迫荣养的人,主仆同病相怜!
一刻钟后,明成被唤了来。
刘诗雨尚未开始交代他事务,婆子来报,说老爷来了。
刘老爷和刘太太一起来的。
下晌的天气格外闷热,刘老爷想起明管家向他回禀的关于女婿要办画展的消息,心中窝着一团火,再听见堂前大槐树树杪上夏蝉声嘶力竭的鸣叫,说不出的心浮气躁,一进门就叱责刘诗雨:“你胡闹够了!”
刘诗雨忙上前迎接,道:“爹爹来了。娘!”
先不问究竟,先扶爹娘到厅上坐下。
然后示意夕儿上茶。
刘太太担忧且不赞同地看着女儿。
刘老爷喘了口气,便不顾许多下人在场,发作道:“你平日里护着那书呆子就罢了,他虽没出息,也有一门好处:不像那不成器的吃喝嫖赌,不过整日跟一帮酸儒吟诗作文,闹不出大事,也败不了家业;今天得失心疯了?你想帮他办画展,也不看看他有没那个能耐!帮你画个像,给你娘画个像,都无伤大雅,咱们关起门来自得其乐;办画展,还是在天下文人士子都汇聚霞照的时候办画展,你哪来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