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鄢芸道:“谢相既不敢做主,何不联络昊帝,请昊帝驾临霞照,亲自跟月皇谈判?如今大家都聚集在此,连江南王也来了,昊帝还留在徽州做什么?”
语气虽轻,却咄咄逼人。
聿真和谨海心下凛然,眼珠不自觉转动,瞟向阶下的人群,却没发现王壑女装的身影。
又听火凰滢娇笑道:“昊帝滞留徽州,别是趁着江南王不在家,干什么坏事去了吧?”
谢耀辉淡笑道:“火大人说笑了。江南王来此,本官也是今天上午才得知,已经派人传信给昊帝。想来过不几天,昊帝就会赶来,所以本官才不拿主意。”
李菡瑶微笑道:“朕等着他!”
她刚才也找了一圈,也没发现王壑。因想,今天下午的事他都看在眼里,明天该露面了吧?到时候会不会有转机呢?若他不露面,会如何交代谢相?
谢耀辉忙道:“微臣定把月皇的口信送到。告辞!”
说罢,决然转身。
朱雀王落后一步,在李菡瑶面前停下脚步,无视凌寒凌风紧张戒备的目光,盯着她认真道:“本王乃武将,对女子科举入仕,说不出什么精辟见解。但自大靖英武帝许女子投军以来,已经几百年了,故而本王认为,女子科举入仕也未必不能实现,但绝不是现在。本王希望,月皇能以大局为重,并审时度势,顺势而为,而非急功近利。”
李菡瑶仰面看着他一双寒星似的双眼,觉得他眼神很真诚,眼底有欣赏,有关切,还有无奈和叹息,深深触动她,她微笑道:“谢王爷忠告。朕记住了。”
朱雀王点点头,转身走了。
接着是张谨言和王均。
王均向李菡瑶告辞,神情颇为不舍,因担心李菡瑶放弃联姻,反复跟她保证,哥哥一定有办法化解矛盾,令双方达成共识,实现联姻,劝她不要灰心。
李菡瑶笑问:“你这么有信心?”
王均猛点头道:“是哥哥,哥哥肯定有办法。”
而张谨言嘴里跟李菡瑶说着告辞的话,眼睛却瞄着观棋。观棋却只顾跟江如蕙说话,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失望之极,怏怏离去。然他才转身,观棋便转过脸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怔,总觉没有来时意气风发。
另一边,方无莫、黄修和魏奉举送周昌等年长的文人。
方无莫对何陋道:“何小子,刚才老夫又骂了你,为的是公事,各为其主,可不是忘恩负义。你不会怀恨在心,后悔救了老夫,从此视老夫为仇人吧?”
何陋当然生气,可是方无莫都主动跟他致歉了,他总不能不理,那便输了气度了。他忙道:“老爷子说的哪里话,争起来都口不择言,晚辈还骂老爷子‘老而不死是为贼’呢,老爷子不怪晚辈无礼,晚辈感激不尽。”
说罢,朝方无莫躬身作揖。
方无莫忙扶住他,笑眯眯道:“不怪不怪。将来你也会老,等你活到老夫这把年纪,也是老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