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很伤心。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伤心,只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离她而去了,心里隐隐作痛。
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就像朦朦胧胧的月色终将消逝,
但月色沉寂后,等到的却不是朝阳,
而是漫长的夜。
她来这里,是为了保护师傅。
她觉得那个白开心很可能不对劲,可能对自己的师傅图谋不轨。
带点颜色的那种图谋不轨。
在来妖族之前,她早就听童姥说过,妖族对爱情的看法比人族要更开放、更自由,
甚至童姥还告诉她从那条紫色的蛇口中得到的消息,
那条紫色的蛇,和妖族中真龙一脉的龙王有不正当关系。
当时她还觉得这种事可真滑稽,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会有爱情呢?
她是当笑话听的。
然而在那寂静的午后,
她听到了白开心与她师傅的意义不明的对话。
“今晚月色真美。”
“风也温柔。”
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安夏不明白。
但这对话中饱含着的情意,恐怕就连傻子都能听出不对劲。
太暧昧了。
根本不像两个正常的朋友会说出的话。
当然,若只是如此,安夏也只是仅仅在心中升起一点疑心,倒也不会如何。
但白开心说的那句话,
“我家房子挺大的,你要不要来看看?”
某不著名的某树人说过,
人性本就如此,一听到房子,立刻就会想到床,立刻想到共枕,立刻就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人的想象本就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在那一刹那,安夏的心理立时浮现出了一些不怎么合适的猜测。
在她眼中,她的师傅是最好的,又帅气,又博学,还有能力。
这样的人,不论是对男对女,都有极高的吸引力。
白开心会不会对师傅产生了些不怎么合适的想法?
他可不怎么像个好妖。
更令她的警惕心提到最高程度的,
是她师傅毫无防备、天真无邪地说了一声:
“好。”
师傅呀师傅,你怎么能对人如此没有防备!
若是他对你别有用心,
就凭你的修为,你该怎么抵抗?
想到如果那样恐怖的事真的发生,师傅会遭受怎样的打击?
光是想想,安夏就感到不寒而栗。
所以这几日,她寸步不离的跟在云凡左右,就是为了保护她师傅的贞洁,保全她师傅的名节。
这一夜,她以为她终于抓到了这白开心的白狼尾巴。
深夜来访,还一直拖着她师傅喝酒。
来干什么?
非奸即盗!
白开心终于要忍不住要对师傅下手了!
她悄无声息、满怀警惕的等在门口,
就等着白开心露出真面目的刹那,
冲进去,
当场将白开心的狼子野心遏制,揭穿他的丑恶嘴脸!
结果等了半天,这个白开心还真是来喝酒的。
不仅是来喝酒的,还一直在说他的情史,
说得深情款款,催人泪下。
这下子安夏哪里还不明白自己闹了个乌龙?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正当她红着脸,
打算在屋内二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时候悄悄离去,
她忽然听到,
她那一向对万事万物都表现得游刃有余,仿佛无所不能的师傅,
低沉而嘶哑地说出了那一句:
“其实,十年之前,我也曾爱过一个女妖,彻骨铭心。”
语气无比苦涩、充满痛苦,
一点都不像他平时般豁达,
反倒像是一个坠入深渊的人,
满心里都是绝望。
“我一直在悄悄打听她的消息,
“无时无刻都在担心她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