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走到楼下的洗手台,捧起一汪水,将脸盖了上去。
脸上还有血痕,可不能就这样回家见父母的吧?
姜年的动作由一开始的轻柔,到急促,最后用力地搓着脸庞,清澈的水混着他脸上的血迹变得浑浊,等他抬起头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是那么的憔悴与落寞。
这时,镜子里走进了一个人,姜年面目瞬间变得狰狞。
“信否?”吕千才笑道,跟没事人一样来到姜年旁边,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信你妈个头!”姜年怒喝出声,直接抡起一拳往吕千才头上砸去。
吕千才一脸的不以为然。
砰!
姜年体内出现一声闷响,刚刚才洗干净的脸又沁出了些许鲜血。
吕千才沾了点水,对着镜子给自己拨头发,让上面看起来没有那么乱糟糟,专注于整理头发,他说道:“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你这样下去只会搞垮自己,或者就算你要打,也出轻点力嘛,这样拳拳都出全力,完全是自己打自己嘛。”
姜年仇视地盯着吕千才,他怎么可能听信吕千才说的,一旦出手,便全力以赴!
他即便是被下了强人蛊,也不愿意真就受其摆布,我向你出手是要证明我不惧怕你,我用尽全力是相信强人蛊迷惑不了我的心智,我即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反噬,也只会认为那是你耍的阴谋,而非我没了战意!
砰!
姜年七窍流血。
砰!
姜年踉跄倒地。
砰!
姜年口喷鲜血。
砰砰砰……
一连十数拳,拳拳无名拳,拳拳尽全力,无一例外,没有奇迹出现,姜年每一次出拳他的心境都会有一幅画面出现,并且随着他不断反抗,画面一变再变,内容越来越过分,对姜年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最后,画面变成了自己趴在地上,跟一条狗似的撅起屁股,讨好地伸出舌头,舔吕千才的脚。
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
一连串出拳下来,姜年已经身负重伤,衣衫染血,躺在地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在不远处,一盏青铜灯静静地放着,原来吕千才来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辟界灯,没有其他人会关注这里。
此时,天空已然变得灰暗,看不出太阳的踪迹,光芒逐渐褪去,只剩下丝丝缕缕残晖仍在死死支撑,抵御着黑夜的彻底降临。
吕千才一脸淡漠地看着姜年,眼中透出不加掩饰的对弱者的可悲,他俯视着面如死灰的姜年,皱了皱眉,兴致缺缺,“为什么就不信呢?偏偏要动手把自己搞成这样子,脾气怎么跟牛似的,这么倔。”
姜年虽然虚弱,但眼里还是充满了对吕千才的仇意,他仍没有屈服,他还是认为是吕千才耍的花招,自己根本就不惧怕对方。
一切的恐惧都只是强人蛊的幻象,他本心从来就没有过怯懦!
“最后问你一遍,信否?”吕千才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这不同于他往常的模样,不再懒懒散散,吊儿郎当,他一认真,四周的空气似乎都下降了几分温度,在他身上有一股非常深厚的气息若隐若现,可以肯定的是比现在的姜年要强得不知多少倍。
姜年目不斜视,虚弱却坚定地说道:“不信!”
“你不如我,你惧怕我。”吕千才沉声说道,缓缓动用了修为,令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具威慑力。
姜年冷眼相待。
“你惧怕我,你比我弱,我可以掐着你的脖子,你却反抗不得,我可以践踏你的尊严,让你像一只狗一样舔着我的脚,我可以只手镇压你,可以点指将你覆灭,我就是比你强,强得你不敢对我出手。”
“放你妈狗屁。”姜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