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长老三人此时的心情都很不好，他们本来当作闲暇时候拿来享受一番的美酒，在现在却变成了消愁的道具，他们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液顺着喉咙滑落，火辣辣的，酒意渐渐涌上脑海。
他们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对姜年如此上心了，当听到姜年说清楚了自己和妖王山之间的密切关系之后，六长老三人竟都产生了惆怅的心理。
他们修炼至今，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少有产生消极情绪的时候，因为这会被他们视作弱点。
可是现在，惆怅却是充斥了他们的心间，他们的情绪实在不高，一想到自己和姜年很有可能永远都无法成为师徒，他们就觉得十分的惋惜。
这么一个好苗子，结果不能传承自己的本领，是谁都会不甘。
尤其是，姜年居然还是妖王山的核心人物之一，甚至有可能已经成为了妖王山的传承人，这对想要把北卢师门的重担交到姜年手上的三老都只能摇了摇头。
虽然姜年犯了重罪，随时有可能被处死，按道理来说，三老不应该对姜年再抱有期待，然而，三老之所以会特意留下来与姜年交谈，便足以看出来，三老对待姜年，仍是有不舍。
若是可以，三老绝对会保住姜年，不让他就此陨落。
结果现在，经姜年开口，三老才了解到，原来姜年从头到尾都不担心自己的遭遇和下场，因为他背靠妖王山，有的是底气，完全不需要为自己的安危做考虑。
哪怕六长老三人对北卢师门有信心，却也知道，如果姜年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话，那么北卢师门肯定不会是妖王山的对手。
仅仅是之前从遗址深处探出来的大手就令师祖以及太上长老无能为力了，更别提遗址深处存在着的更强者了。
妖王山的底蕴，非北卢师门可以相比的。
所以姜年才会这么有恃无恐，更是当众杀人，肆无忌惮。
姜年早就深思熟虑过了，他怎么可能真的这么鲁莽与冲动，平白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处境之中呢？肯定是因为有底气，姜年才敢这么做。
一想到这里，三老暗自在心中叹息，看来姜年与他们真的无缘了。
见到三老的神态，姜年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可是他没有办法，相对于北卢师门，姜年自然更倾向于妖王山，后者对他不仅有帮助，更有恩情，连姜年现在的性命都是妖王保下来的，姜年有什么理由不站在妖王山这一方呢？
他的确对三老好感颇深，可惜，北卢师门和妖王山之间的关系并不友好，他无法同时脚踏两条船，一方面与妖王山并肩，另一方面又和北卢师门暧昧不清。
他能选择的，只有一个。
就连妖王也曾表达过自己的意思，他说过，妖王山是必须需要姜年的，可在妖王山中，又不利于姜年的修行，所以，姜年便需要拿北卢师门当作跳板，等到自己变得更强之后，再脱离北卢师门。
若是按照妖王所说的这么做，那么北卢师门对于姜年而言，更多程度上类似于一个工具。
在这样的情况下，姜年只能对不起三老了。
“当日的天人大战其实属于意外，念妖奴也并非真的想要攻击师门，念妖奴的出现其实是为了掩护我，掩护我进入遗址深处，这样我就能够与妖王山的强者直接对话，并且达成某个约定，若是实在要说，天人大战的发生也的确因我而起。”姜年说道。
“不过还好，虽然天人大战爆发，两个势力却没有因此而损失重大，北卢师门中没有任何人因此而死，师祖虽然受伤，但他毕竟是天人，只要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过来。至于念妖奴的雷劫……”姜年顿了顿，说道：“那也是一个意外。”
说到念妖奴，姜年便想到了对方替自己掩护的事情，念妖奴本可以不去引来天劫，但为了姜年感悟元图，念妖奴只能铤而走险，最后……念妖奴抗不过去，终究是陨落了。
虽说念妖奴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在于妖王的命令，可不管怎么说，此事总归是因姜年而起，姜年欠念妖奴一个人情。
“关于天人大战，其实原因并不复杂，且这些原因也和妖王山要攻打北卢师门没有任何关系，妖王山从来没有要攻打北卢师门，哪怕妖王遗址被北卢师门分割出来，放置在北卢师门境内，妖王山也不曾动过要报复北卢师门的想法。妖王山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借北卢师门来繁衍生息一段时间，或许一段时间之后，妖王山便会主动脱离北卢师门。”
“一段时间？多久？”
姜年摇摇头，“这个我并不清楚，我可以确定的是，只要北卢师门不主动招惹妖王山，那么妖王山就会像以前那样，于北卢师门境内安安静静。”
这些话令三老彻底沉默了下来，在这期间，他们一直用神识观察着姜年，从头到尾，姜年都表现得坦坦荡荡，没有半点说谎的迹象。
他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可就是因为这些是实话，三老的心情才会愈发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