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他只是遵循自己的本心行事,和敌人对战,既然不是一开始就说好点到为止,那么无论最后遭遇了怎样的重创,都是后果自负。
既然如此,姜年为什么要屈服于这位真人长老?哪怕对方的威压如山如海,浩瀚沉重,姜年却依旧紧咬着牙关,不肯低头,不肯弯腰,强势到底。
即使姜年的伤势因此爆发,大量鲜血涌出,姜年仍是死死支撑着,他胸口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愈发裂开了,里面跳动的心脏也显露得越来越清晰了。
见到姜年这么强势,那真人长老的目光则是一下子冰寒了许多,如果姜年是纯正的北卢师门弟子的话,那么他不会说什么,更不会有什么意见。
但姜年现在的身份非常特殊,他身负重罪,不日就会被执行死刑,虽然听一些长老说,姜年的处理结果会很复杂,情况不是一两天就能够捋清楚的,但这位真人长老却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姜年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脱俗境修士而已,就算再怎么惊艳又如何?他一根手指就可以把这个层次的修士杀死一大片。
因此,当姜年以强硬姿态面对他时,这位长老觉得自己的威严被冒犯了,他需要给姜年一点教训。
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之际,一道长虹猛然从远处疾驰而来,更有一个冷冽的声音传出:“六长老早已明言,既然选择站在了场上,那么一切后果自负,只要不死,那么就算遭到重创,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并且,这是一场早有规定的对决,姜年的对手只能是育韵境中期巅峰以下的弟子,而在这界限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得在处理结果出来之前对姜年动手,陈长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你难道要无视规则行事吗?”
听到这个声音,这陈姓长老脸色一变,本来想要给姜年一些教训的想法也于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对着正在疾驰而来的长虹抱拳说道:“陈某自是不会破坏规则,七长老尽管放心。”
他话音刚落,七长老的身形就落在了战场之上。
姜年投去目光,眼底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七长老虽然来了,却只有她一人,没有带上李依曼。
七长老的感知非常敏锐,她捕捉到了姜年眼底深处稍纵即逝的失望,她微微瞥了一眼姜年,却没有因此说什么。
她首先把目光放在了陈长老身上,她的表情有些严肃,道:“六长老在离开之前,已经将有关一天十战的事宜交给我代理了,接下来,姜年的每一战我都有权进行监督和评判。同时,我也会对姜年进行一定程度的保护,防止境界限制之外的人暗中中伤他,毕竟,姜年的身份特殊,现在的他,对师门尚有大用。”
七长老这番话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就差没有指名道姓点出这陈姓长老的姓名了。
陈长老听到这些话,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收回了压在姜年身上的所有气机,然后对着七长老抱拳一拜,道:“还请七长老放心,规则既已定下,陈某不会逾越。”
七长老在北卢师门内的地位仅次于天人强者,她是整个北卢师门中唯一的药生死巫者,还是难得一见的大巫,莫说陈长老了,就是六长老三老见到七长老,都会尊敬有加。
一位大巫层次的药生死巫者,那可是相当于一个宗门底蕴的存在,有她在和没有她在,北卢师门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
因此,当七长老明言说出不能让闲杂人等中伤姜年时,陈长老一下子就收回了对姜年的所有不满和恶意,在跟七长老打了个招呼后,陈长老便离开了。
至于其他围观群众,自然也听到了七长老的话语,七长老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她说给陈长老听的同时,也有要让众人知道这些事情的想法。
于是,场上许多人再看向姜年的目光时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这些目光中有深邃、有淡然、有好奇,有阴冷……
无疑,七长老的出面,必是打乱了一些人原本的计划和想法,按照七长老的说法,在处理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姜年的处境倒算是安全的,想要动他,就只有古战场这唯一一个地点,且还是一对一单挑。
这使得许多在暗中谋划要暗算姜年的人,都放弃了这些计划。
“多谢七长老。”姜年抱拳,对着七长老深深一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