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宸等人已在南海郡待了两载有余,今日得到的信息,无疑是这两年来最好的消息了。他们一家本京城人士,只因遭受无妄之灾而贬谪千里,如今更是家破人亡,百里一家自是心痛不已,今能北上京城,岂不是有机会可以洗去一家的冤屈?百里宸作为一家长子,他要向朝廷讨一个说法,他要让拿诬陷之人得到因有的惩罚,否则,已逝去的父亲怎能安眠九泉?百里宸回到家中,便将上京一事与洗冤的想法告知母亲王雨柔。
在南海郡生活两载,且在百里慕名为国捐躯后,王雨柔已是心平如水,无心他事,不过,暗害他一家的人,还未得到应有之惩罚,此事如鲠在喉,一直难以拔除,她始终都不能忘却。今日听百里宸的想法后,王雨柔思索一会,心中已有考量,她说道:“吾儿言之有理,皇上虽赦免我百里氏之罪,然我一家却在此遭罪两年,这两年,其中的苦楚,真的难以叙说呀,宸儿要讨公道,娘当然支持你,也罢,明日,我们就举家北上吧!”
家里人一听要北行,都很高兴,他们知晓,京城才是自己的家呀!故而不再多说什么,他们一家十余口,都忙碌了起来,他们收拾细软、备足路上急需之物品,临近傍晚时分,已基本整理完毕。
次日,众人都起得很早,王雨柔嘱咐邻居乌大娘,代为照看屋子,也允许乌大娘到此居住,她其实也知道,自己北上京城,恐不会再回来,这屋子,实则是送给乌大娘一家了。
王雨柔等人来到郡守门前,谢云庭正好也在那里与众署僚作别,谢云庭一行人数不多,总共才四人,即谢云庭之妻兰氏,二子谢思章以及十三岁的女儿谢思怡,他们见百里宸已前来,便前去打招呼,百里宸道:“大人,卑职已携一家老小前来,我们何时启程?”
谢云庭看了看众人,说道:“待公公准备妥当,我们即刻启程!”
百里宸道:“是,大人!”
谢云庭走了过来,对那传旨宦官说道:“公公,我们是否可以走了?”
那宦官看了看百里宸一众十余人,说道:“谢大人,有这么多人要去?你看,他们多是老弱妇孺,这不是要耽误行程嘛!”
谢云庭陪笑道:“公公体谅,这些都是镇北将军的眷属,如今也要一同回到京城老宅去,公公,您就一同带去吧!”
那宦官当然明白,百里宸进京是要有大任的,只有家人团聚,他才可安心做事,一家北上,也在情理之中,他说道:“先说好,本公公奉旨,此行仅带大人和那个百里宸二人而已,若这么多人要一同前去,这路上的吃喝,本公公可就爱莫能助了!”
谢云庭道:“公公放心,这些,我等自能解决,还有,公公一路辛苦,路上呀,哪能再让公公破费,这些吃喝的俗事,就不劳公公费心了,我等自当孝敬。”
那宦官一听,微微一笑,他暗想这谢云庭还算懂事,于是说道:“走了,走了!”
众人听这宦官之令,立即赶着车,骑上马匹,深深地告别了那些南海郡的亲友们,于是朝着官道,缓缓向京城行来。
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昼行夜伏,历时两个月,终于来到了长安。
众人行到城门口,百里宸对谢云庭说道:“大人,下官想先送母亲回家,随后再进宫觐见皇上,可好?”
那传旨宦官说道:“我看这样吧,本公公也累了,想先到前面五湖茶楼歇脚,你们就先安顿家人,一个时辰后,我们在五湖茶楼汇合,一同陛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