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生一点力气也没有。
胸口被黑熊抓得稀巴烂。
他仰望着天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根本不相信自己会救引娣。
重生前,他巴不得女人赶紧死,死得越惨越好,越可怜越好。
现在为啥要救她?
不是自己贱,而是为了二哥的幸福,为了女人肚子里的娃。
她是他嫂子,更是他的家人……。
“铁生,铁生!来人啊!救命啊!”山谷里传来引娣竭嘶底里的呼喊。
“别嚎了,我死不了……!”张铁生慢慢从地上爬起。
“死小子!你吓死俺了!呜呜呜……。”看到小叔子安然无恙,引娣放声大哭。
“我没事,你还能不能走?”张铁生问。
尽管胸口被抓裂,几道伤口很深,但他是男人,经得住。
“铁生,我的脚崴了……。”引娣说。
刚才跑得太急,一个没留神摔在地上,她的脚踝骨造成轻微骨折。
“真是麻烦!”张铁生没办法,只好爬起来靠近她。
“你搀俺回家吧……。”引娣说。
“搀个屁!这样走回家,你的脚会断的!”
“那你背俺……。”引娣又说。
“我背你,来回颠簸,你肚子里的娃会受伤的。”
“那咋办嘞?”引娣问。
“我吃点亏,抱你吧……。”
他不想抱引娣,但不抱又不行。
仍旧是为了没出生的侄子。
张铁生将嫂子艰难抱起,一步一挪回家。
引娣看到了他胸口的伤痕。
大黑熊的爪子非常尖利,抓破小叔子的衣服,几道伤口血流如注,肌肉翻卷。
“铁生,你有没有事?疼不疼?”引娣问。
“你说呢?”张铁生问。
“要是疼,你就哭吧……!”
“废话!我是男人,哭个毛线……?”
张铁生一口气将引娣抱出十多里地,小花狗跟在后面。
上去山道,才跟寻找的人群汇合。
“二哥——!爹——!”发现家人的瞬间,他才感到精疲力竭。
“铁生——!引娣——!”银生跟张大栓赶紧跑来。
眼前一晕,张铁生慢慢将引娣放在地上。
看到弟弟受伤这么严重,妻子安然无恙,银生非常愤怒。
抬手要抽妻子几巴掌。
“不是你!我弟弟就不会被伤成这样?!”
引娣吓得缩紧脖子。
但银生的巴掌还是没拍在她身上,而是拍向自己的腿。
“有啥话到家里再说!”张大栓吩咐道。
后面的邻居七手八脚,利用担架将张铁生抬回家。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
伤口严重感染,张铁生发起高烧。
“爹,要不然送弟弟去医院吧?”银生提议道。
张大栓却说:“不用!没必要,去找你大年叔,他哪儿有药……。”
不用找,杨大年已经来到,手里拎着瓶瓶罐罐。
他的身后跟着女儿巧玲。
巧玲走进屋子,看到铁生的伤口,姑娘哇地哭了。
“铁生哥,你疼不疼?难受不难受?心疼死俺了……。”
巧玲喜欢他,心上人受伤,比自己受伤都痛苦。
张铁生却抬手帮她擦去眼泪:“傻丫头!哭什么?我又不会死?”
“你就不该救引娣!让她去死好了……!”巧玲说。
“废话!那是我……嫂子!”
杨大年一边打开药瓶,一边说:“不妨事,不妨事!我有祖传膏药,一副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