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立文出了林宋的院子,脸上的怒容没有一点消融。
被柳半妆呵斥,被林宋呵斥,甚至还被一个小丫鬟贬斥侮辱。
这对年少就已经成名,一路受尽夸耀赞誉的他而言,无疑是一种奇耻大辱。
心中的恨意无限制的滋生,暗自起了要报复三人的心思。
在院外站了一会儿,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就离开县衙,而是找人问了一下谢望云在哪后,黄立文就迈步走了过去。
他这次来,除了跟林宋通传诗会的事情外,还有就是来拜见谢望云。
当然那个不情之请,和谢望云没什么关系。
其实就是听说柳半妆在林宋这里,心中的一些念头死灰复燃,过来想要看看柳半妆,祈求能够博得柳半妆的原谅。
结果反倒是自取其辱。
谢望云此时依旧是住在钟有良那院子里,中午拿到林宋写的麻沸散配方后,一下午的时间,除了出去买药材之外,他就一直在院子里配药试药。
黄立文走进来时,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一旁伺候的药童看到黄立文走进来时,立即迎了上去,口中说道:“黄公子,谢老在配药试药,此时打扰不得。”
却是认识黄立文的。
黄立文点了点头,随着药童走到比较远的地方后,问道:“谢老如此入神,不知又是在配置什么良药?”
“麻沸散。”药童说话间,神情有些不以为然。
黄立文皱了皱眉,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谢望云在京城行医时,出入的无不是达官显贵之家,结下了无数善缘,其中就包括他的父亲。
此时见药童如此轻蔑,自然是心中不爽,眼看着就要发作。
药童倒是没有注意到黄立文的神情,兀自说道:“黄公子,你是不知道,那麻沸散的配方,是林大人写的,这你说……行得通吗?”
黄立文楞了一下后,连忙问道:“你说那配方,是林宋写给谢老的?”
“对啊,就中午的时候写的,谢老拿回来就带着我出去买的草药。”药童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您说,这不是牛头不对马嘴吗?他一个当官的,写出来的配方,那能用吗?配出来的药,怕不是得把人毒死。”
“麻沸散……”
黄立文喃喃地读了几遍,又问道:“谢老怎么说的?”
“谢老说草药的药性,确实有麻痹的作用,但按照配方配出来的药,恐怕很难达到林大人所说的情况。”
药童说着,指了指谢望云身边的地面:“黄公子你看,那些小鸡,都是谢老拿来试药的,现在全都浑身僵硬,不能动弹了,跟死了一样。”
黄立文顺着药童的手,看过去时,果然在地上发现了许多躺着的小鸡,一动不动的。
脸上浮现了一些笑意,拍了拍药童的肩膀:“既然谢老在忙,那我就不做叨扰了。等谢老忙完,就说我代家父前来探望过谢老。”
“好的,黄公子。”
黄立文停留的时间并不长,谢望云也自始至终没有察觉到黄立文来过,此时只是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年纪大了,刚才如果手不抖,量应该是差不多好的吧。”
……
当晚,林宋躺在床上后,很快就睡着了。但到午夜打更声响起时,又醒了过来。
无语地看了看窗外后,睡意全无的只能干躺在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听到窗外有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像是脚步在碾地上的土,又像是衣服摩擦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