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你能说出多少东西了。”
林宋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刘天贵死不死,他不在乎,此行而来的目的,只是要查清楚《罪己诏》。
而且,按照大周律法,协助破案本身就可以见面一部分的刑责,给刘天贵一条生路,只是让他活下去而已。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当然,这就不是林宋现在需要考虑的东西了。
他微微点头,刘天贵也终于松了口气,原本就快要匍匐在地的他,艰难的挪动着身子,让自己从跪姿变成了坐姿。
他的衣襟早已被汗水湿透:“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比起这个,我倒更想知道,刘大人能说出什么。”
“看来你这是当真打算把我给榨干啊。”
刘天贵苦笑一声,眼前这个直到现在都还没说出自己身份的年轻人身上带着一种他看不穿的神秘气质。
乍一看好似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可仔细感受的话就能发现,他的一言一语,都带着让人不敢反抗的威严。
“我的确在道明府修建大坝的时候贪污了一些银子,不过数量不多,只有二千两而已...”
这话一出,差点没把林宋给气的吐血。
道明府大坝是整个天明省最大的大坝,目的则是为了拦住整个天明省最大的河流天江每年汛期都会淹没大片田地的潮水。
只是,天江大坝总共造价只有二万两白银,这刘天贵一人就贪污了十分之一,竟然还能加上而已二字。
不过,这反而让林宋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既然贪污二千两白银都只能用而已来形容了,那肯定就代表着,在暗地里还有人拿了更多的银子。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了刘天贵,但刘天贵仿佛已经察觉到了林宋心思一般,还没等林宋开口询问,便已经抢先开始解释。
“据我所知,那大坝的二万两银子,总共只用掉了一万二千两,至于剩下的银子,除了被我拿走的部分,其他部分早已经被道明府知府以及晋王两人瓜分了。”
刘天贵一字一句的说道,看他的语气,显然是想证明自己在这个案子里并非主犯。
只是...
林宋微微点头,语气依旧轻描淡写:“不错,这个消息可以免除你的死罪。”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林宋说完,便停了下来,等待着刘天贵给出自己更多的消息。
刘天贵的表情还有些纠结,道明府的知府早已不知去向,晋王就更不必说,但是除了这两人之外,他显然还知道更多的内幕。
但他纠结的是,如果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他不过一介小小知县,顶破天就是个七品官,万一那些人当真报复下来,他可承担不起。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不禁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苏咏这些年的时间里,早已接触过不少类似的事情,这会儿也已经猜出了刘天贵的心思:“你放心好了,就算你被抓起来了,我们自然也有办法保你家人周全。”
“若你再不说,只怕是连自己的周全都保不住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在一瞬间让刘天贵心中的担忧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