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所思的三个人,瞬间被竹帘处的动静吸引。
言释最先训斥:“诗诗,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又不是第一次招待客人!”
虽是呵责,但话里话外更多透着关怀,连程湘都感觉到,言老是疼爱这个“诗诗”的。
薄寒声自然解围,“言老,没事,年轻人总怕生。”
秦诗雅涨红了脸,犹如五雷轰顶,可在言释、薄寒声,尤其是程湘面前,她浑浑噩噩地蹲下收拾碎瓷,嘴上不停道歉,“言爷爷,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大家,对不起……”
他的妻子。
如此美丽。
这无疑是斩断了秦诗雅最后一点绮思。
可她,不甘心!
秦诗雅收拾好残局,涨红着脸冲进竹帘。
小插曲过后,言释再看向眉眼如画、眼波潋滟的程湘,仿佛看到当年缠着他的小姑娘。早已不惑,甚至超脱俗世的他,此刻微微凝神,严肃地思考这世上会不会有两个美丽的人,容貌韵致,这般相似。
裹了些旧情,言释顾不上秦诗雅的小心思,对程湘十分热络,“寒声,这既然是你的妻子,你给我介绍、介绍。她这趟,是专门接你回家的吗?好事归好事,但这次我们的疗程还有两天,要不我给你调整下?”
在程湘的伺候下,傅寒声稳当地坐在言释对面,长辈面前做出温柔的样子,取过纸巾替她拂拭石凳上的柳絮,“湘湘,坐。”
男人如古井般一声“湘湘”,听得程湘浑身不自在,顷刻间便红霞飞脸。
饶是大部人都这么喊她,包括背叛她的陆明镜也会如此虚情假意,但从薄寒声嘴里出来,她总觉得别有用心,又携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难道是她和薄寒辞几番纠葛,太心虚?
程湘摇摇头,宛若桃李的脸蛋儿绽着甜蜜的笑,“谢谢老公。”
很多年后,薄寒声确认,这个女人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几乎裹着辛烈的毒。
如蜜罐里出来的声儿,听得薄寒声险些抽|搐嘴角,太阳穴开始突突的疼。敏锐地捕捉到厨房的洗漱声,等程湘坐下,他凑过去,“湘湘,帮我摘面具。”
沁凉的银质面具拂过她的面颊,仿佛他那颗永远隔着浓雾的真心。
惊悸之余,程湘扫了眼正慈眉善目望着他们等着傅寒声回答的言释,诸多疑虑梗在喉头,半晌,她维持标准笑容,伸手摘下面具。
待面具脱离面庞,傅寒声忽地扣住她手腕,反手一扣将面具放在她手心,又是亲密的低语:“放好。”
鲜用伤疤示人的傅寒声,此刻从容地看向言释:“言老,我们按起初的流程来。湘湘初来乍到,照顾我之余,也能畅游山水。程湘,榕城程家的大小姐。”
榕城程家?
言释搜肠刮肚,记忆里也没个姓程的。
兴许,这如出一辙的神韵,这是个美丽的巧合?
便纵如此,言释也对程湘生出不少好感,主动给她倒橙汁,“湘湘,这是诗诗鲜榨的橙汁,橙子都是她早起摘的。方才她莽撞,你别跟她太计较,她年纪轻、没见过世面。你既然是寒声的妻子,也是我的客人,且好好尝尝莘庄的特色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