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子直属部下不多,忠诚度和实力却不是其他杨家人收拢的虾兵蟹将可比。
以杨家人的心胸,杨王纪出事,其身边之人多半落不得好。
杨王纪的人被清理掉,必然要从其他地方调用人手填补空缺。
制定行动计划时,庄静宜却忽略了这一点,傻乎乎的以杨王纪手下实力衡量行动难度。
直接导致他们对眼前进退两难的局面没有任何准备。
一旦今□□动失败,想要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几乎不可能。
庄静宜不自觉握紧小手。
她不知道,不知道倘若行动失败,左天朗可还愿意带他们离开?
如果不愿意,那他们家……
庄静宜忐忑难安的时候,与几人所处位置相对的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
从脚步声判断,来人共五人。
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和四个练家子,脚步声中还夹着一道拖行的声音。
不多久,来人陆续出现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
打头的是个四十上下的女人。
她穿着末世前几十万一套的奢侈品牌高定套装,脚上踩着八厘米高的红色细跟鞋。
留着指甲的十根手指涂着正红色丹蔻,有着些许岁月痕迹的脸上,画着浓淡适宜的妆容,衬托得漂亮的五官越发明艳。
女人身材保持的很好,走路时,腰肢款摆,风姿绰约。
若非表情太过阴郁狠辣,绝对是个集气质、美貌于一身的贵妇人。
她身后跟着两个长相相似的年轻男人,一个腰侧插着双截棍,另一个手里抓着条鞭子。
鞭子根部一片暗红,一看就是饱饮鲜血之物。
最后上来的两个男人很高壮,一人一边,拖着只麻袋。
看到来人,守在门边的两个保镖调整了下姿势,道。
“钱夫人。”
钱夫人脚步不停,微微颔首,“辛苦两位了。”
“夫人客气。”
说话的功夫,五人已经走到门前,从他们出现的位置到门前的走廊上,多了一条暗色拖痕。
是麻袋里渗出的血。
左天朗打了个手势,谢鑫羽抱着庄静宜,脚步放的极轻,紧跟左天朗,缓缓靠近杨王纪的房间。
越靠近,混着腐败气息的血腥味越明显。
嗅觉敏锐的姜邈忍不住用两只毛爪爪遮住小巧的鼻子,却还是阻止不了恶心的气味钻进鼻孔。
姜邈快呕死了。
偷偷出去玩屏蔽气味的效果为什么不是双向的?
如果是双向的,它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左天朗闻着熟悉的气味,已经知道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甚至能大致想象出里面的东西是个什么状态。
手下意识移到斩绝上,仿佛能感受到封锁在刀鞘中的杀意与兴奋。
钱夫人轻轻撩起垂落的鬓发,问道:“老爷和老太爷今天来过吗?”
“老太爷晚饭前来看过少爷。”瘦保镖边回答,边打开房门,“夫人,请。”
随着房门的打开,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腐败气息变得越发浓重。
高贵的夫人微抬下巴,眯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她的脸上没有厌恶、没有恶心,反而有种嗅到芬芳的沉醉。
片刻后,钱夫人重新睁开眼睛,抬脚踏进房间。
四个保镖紧随其后。
等麻袋完全拖进门后,瘦保镖关上房门。
谢鑫羽倚靠在正对房门的墙上,闭上眼睛,安静等待。
此时,他的身边,只剩下庄静宜,左天朗已经不见了踪影。
进入房间后,钱夫人款款走向摆在房间正中的大床。
床边垂着重重叠叠的帷幔,将床上一切遮的严严实实。
床的两边,各摆着三排椅子。
除了左边有一张空椅子,其他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人。
有男、有女,有凶悍、有纤弱。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垂着脑袋,被三指粗的楔子死死钉在椅子上。
在钱夫人走向大床的时候,拖着麻袋的两个男人,麻利的解开扎紧的袋口,把里面的东西一把拖了出来。
那竟然是一个人!
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被拖出来的人还活着,仅余的一只眼睛半张,里面满是绝望与痛苦。
他的胸口布满密密麻麻的鞭痕,四肢诡异扭曲,手臂和小腿上的肌肉失去皮肤的保护,裸露在空气中,狰狞又可怖。
这个可怜的男人,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酷刑。
两个壮汉一人一边,拎着男人的手,也不管男人因他们的行为,承受了多少痛苦,径直把人拖向空着的椅子。
男人被甩到椅子上,压住双手,楔子贯穿手掌,牢牢钉进特制的椅子扶手。
接着,他被剥干净皮肤、拔掉指甲的双脚,同样被楔子贯穿。
男人张大嘴巴,发出无声的哀嚎。
从他张开的嘴往里看,即没有牙齿、也没有舌头……
左天朗在看到男人模样的第一时间,便把姜邈拎到怀里,遮住眼睛。
但姜邈还是看到了。
看到那个被折磨的没了人样的男人。
它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场景,浑身的毛毛都炸了开来,团在左天朗怀里的小身体剧烈颤抖。
若非左天朗通过契约,不断安抚着它,姜邈恐怕已经因为受惊导致的异能失控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