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赫里安此状,汉默尔忙道:“稍等一下,医生,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瘟疫还有可能是老鼠带来的而非人……”
“不……我们城里没有闹过鼠灾,异变发生前,城市里的老鼠非常少见……不可能是老鼠带来的。”赫里安瘫坐在地,仰天大笑,“居然是我……居然是我……是我……”
“医生……”汉默尔不知该如何劝说。
白袍传教士们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无言。
赫里安脑海里浮现出玛丽亚痛苦的模样,在他接触了流浪者后,玛丽亚才出现不适的,他本人才是导致玛丽亚感染的直接原因。
不止是玛丽亚。
蜜拉从流浪者手中买来灵药,才感染上瘟疫。而看蜜拉使用了至少整整一箱灵药,显然没少和流浪者接触,这也导致她体内的毒素积累到某个程度引发超凡进化……
都是他。都是他。
瘟疫之所以短时间内骤然爆发,就是因为他那周密、详细、密不透风的灵药计划。如若不是他的灵药网络,瘟疫不可能席卷全城,不可能感染得到玛丽亚,也不可能感染得到蜜拉……
“这就是罪孽吧。”赫里安仿佛看到自己周身的亡魂放肆地嘲笑着。
杀了那么多人,总会有所报应的。
什么为玛丽亚报仇……真是可笑。
最大的仇人,就应该是他自己。
赫里安病态地笑着,这种信念被击塌的冲击,让他有些癫狂。
其他人只能低头等待着,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赫里安。因为,赫里安的推测,极有可能就是事实。门外怪兽蜜拉的巨大尸体,就是血淋淋的铁证!
除了赫里安的灵药,蜜拉不可能接触到其他感染源。深居简出的执事修女,也不可能违反戒律和无关人等接触。
虽然还有很多关于庞贝城流浪者的细节询问,但汉默尔明智地没有开口。
就在汉默尔思考如何安抚赫里安·布洛克时,大教堂长廊上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是谁?
众人除了赫里安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一名黑袍加身,浑身缠绕着发黄绷带的人物迈着急促的步子往他们走来。从这个人的前胸的尺寸上,可以明确地确定这是一个女人。
而这个奇怪女人的背后,罗恩·布雷斯谦卑地为她提着长袍后排,小碎步追随着。
虽然没有见过伊莎贝拉大学者,但眼看地位崇高的罗恩·布雷斯居然如此恭敬地追随着这个女人,用脚趾头猜也应该猜得到来者是谁了。汉默尔便不再管失了智的赫里安,匆匆迎上了伊莎贝拉和罗恩。
“大学者。”
“大学者。”
白袍传教士们纷纷躬身行礼。
汉默尔多了个心眼,向低头提着后摆的罗恩也行礼道:“布雷斯殿下。”
罗恩有些错愕,但也是很快微笑回礼。
一干人等迎上伊莎贝拉大学者,可大学者本人却对他们不管不问。唯一一对从绷带中露出的闪亮的眸子,也盯着在狂笑的赫里安布洛克。只见大学者越过众人,大步流星地走到赫里安面前,见赫里安依然是在发笑,当下一巴掌扇向赫里安的脑袋。
见此情景,除了罗恩不明所以,其他人脑袋顶上亡魂大冒,恨不得马上转身逃走。
这位可是轻而易举猎杀超凡怪兽,而且脾气明显不怎么好的凶人,连汉默尔领队和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大学者怎么敢直接扇他的脑袋?
却见被扇了脑袋的赫里安一时也呆住了,眼中杀气四溢,当下如恶狼般猛回头,便看见气势汹汹的伊莎贝拉大学者。这一看之后,众人猜想中的剑拔弩张、血溅教堂并未发生,赫里安·布洛克只是无力地喊了声:“大学者。”
“?”
众人脑海里只有一个问号蹦来蹦去。
伊莎贝拉大学者不满道:“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一声妈都不愿意喊?我当时刚捡到你那会,你可是天天追着我叫妈妈,怎么成家了反而不见我、不叫我了?”
众人嘴巴成了一个O型,面面相觑,纷纷眼观鼻鼻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