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
那个带着兜帽、穿着长袍，挺直腰杆跟在伊莎贝拉大学者背后的男人是谁？
通往教宗居所的道路上，来往的教徒们总是为之侧目。
因为跟在伊莎贝拉后面的那个男人气质过于特殊。
阴沉、强大。
他高大的身躯完全遮蔽了大学者，哪怕是经过的教堂武士都要矮他一头。他的脚步沉重坚定，每一步都仿佛暗合某种规律，让人的心跳都忍不住跟着他的脚步一起律动。
赫里安用藏在帽子阴影中的眼睛扫视四周的一切。安息圣教这些年来的变化并不大，作为神秘五教之一的安息圣教，一直在东海岸韬光养晦，以布雷斯帝国为据点，稳打稳扎地扩充教会势力。
甚至连布雷斯帝国的二皇子罗恩·布雷斯都被送到安息圣教当一名学者。
布雷斯帝国与安息圣教不可不谓之关系密切。
伊莎贝拉领着赫里安走在石板路上，低声道：“你告诉我的信息的基本都已经传信告诉教宗陛下了，你有什么疑问待会可以提出来。教宗陛下很多年没有见你，很是想念。”
“他还好吗？”赫里安脑海里浮现一个阴鸷的少年模样，
“不太好。上个月完成了薪火仪式。”伊莎贝拉说得并不清楚。
赫里安点点头，他明白了伊莎贝拉的言外之意。
二者一前一后，先后过了三道关卡，才等上百级阶梯，来到了安息大教堂的大门前。
“你自己进去吧，我先走了。”伊莎贝拉给赫里安使了个眼色，然后便自己离开了。
赫里安环顾安息大教堂，只见这座建筑棱角分明，雕刻线条夸张、灵动跳跃，墙面凹凸起伏变化无穷，装饰无不繁琐华丽。这座教堂之富丽堂皇，在东海岸久负盛名，传闻布雷斯帝国的皇室都会经常派遣建筑师前来学习安息大教堂的建筑风格。
但赫里安知道，这座教堂的风格是完全模仿不来的。
起初的安息圣教大教堂，不过一座普通的大教堂而已。这些墙体上多变的装饰和起伏，以及那些说不清来历的雕塑，其实都是一具具尸体塞进去填充而产生的。
其中一大半的尸体，都是由赫里安在异端审判中亲自斩杀。
侍者缓缓推给大门，赫里安便抬腿迈进。
教堂内装饰同样地奢华，但光线却并不充足。偌大的教堂内，只有尽头有从穹顶上投射下来的白光，其余区域都被隐约的黑暗所笼罩。
教宗陛下跪在尽头的神像前，听到赫里安的脚步声，并未回头。
赫里安按照礼节，也跪在神像前，落后教宗一个身位。
“赫里安。”教宗说话了，但身体没有任何动作。
“我在。”赫里安答道。
“你可以动用安息圣教的一切力量寻找你的儿子。”教宗声音苍老、虚弱，“也可以动用一切力量寻找天上的敌人。”
赫里安眼神微动，俯身道：“明白。”
“我老了。”教宗道，“你能回来再好不过，不然我一直担心，十年后，安息圣教外强中干，守不住东海岸这最后的底线。”
最后的底线。
这其中的用词颇有深意。
教宗以前从未透露过安息圣教的历史，赫里安只知道安息圣教是东海岸的统治者，也是大陆上神秘五教之一，是这个世界的统治阶级。
“是。”赫里安不是喜欢多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