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天气微凉。
某中学,二年级四班,教室中传来学生朗读的声音。
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是民重死而不愿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人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向望,鸡犬之声想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窗户边慢慢垂下一条纤细地丝线,末端悬挂着灯笼似得小蜘蛛,微小地身躯漆黑一片。
崭新地桌面上,纸在风的吹拂下,轻轻翻动着,一页一页。
项涛默默背诵着诗文,脸上却有些无奈,身为完美主义的他,自然要在所有方面超越一切人,什么都要做好,做到最好,做到极致。
为了这个目标要不断地努力,一点点地靠近,不断超越自己。
现在他有点厌倦这样的生活,毫无挑战,毫无新意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或许接触一下那些无聊的东西是个不错的体验。
不过好像也没啥有意思的。
手里拿着碳素笔转了转,咔哒掉到了桌子上,正好指向了窗户外面,却没有注意到一角的网。
项涛转头望着远方,看着远方隐约的山川和火红的太阳,陷入了沉思。
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随着熵增,混乱会不断加剧,人类定然无法永存。
不不不,若是到某种极限就会逆转呢?
太大了,要是放到地球上呢。
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如何合理使用资源使人类能永恒生存呢?
还是太大了。
要是只是一个国家,一个城镇,或者一个村子,甚至一间小屋。
屋子里有树,可以生产氧气,树可以结果,可以缓解人吃饭,人产生的废物通过微生物分解成无机物,被树吸收。
这样就达到了一个平衡点。
但人类并不是一个整体,无数的个体拥有无数的思想。
假设除人以外,其他过程中产生的传递变量不会发生变化,设定为x。
树吸收了x的能量加物质,传递出x的能量与物质,被人吸收,人也需要x的能量和物质满足下一阶段的运行,保证循环稳定。
假设物质与能量的波动量为y,在满足x+y或者x-y之间的情况下,能量与物质传递是可以维持循环稳定进行的。
那就需要在人类这个变量满足条件。
自然界的复杂程度远高于此,人会砍伐树木,会直接采集无机物使用,x的数值一定会减小,在发生了自然灾难打断了进程呢?
项涛越想越觉得恐怖,难道无法逆转吗。
灭亡是注定的?
取之自然,取之自然,取之自然……
那归于自然呢。
x的数值是不是就能保持平衡,人类活动定然要统一规划,或者统一的默契。
砍一棵十年的树就要种植一棵十年的树,以此维持平衡。
但并不是什么都是短时间可循环的,那些石油,天然气之类的资源又当如何?
难道发展科技是一种错误吗?
不,科技合理发展,即使短时间会造成一定程度的不稳定,也可以恢复。
自然界数亿年的变化,却没有人类发展短短数百年的变化之大,人类的地表修改能力远远强过已知的所有物种。
就像树干与分支一样,只要保证主体的稳定,就还有希望。
那么要怎么保证主体稳定,又怎么确定什么叫稳定。
有句很可笑的话,“天下愚民之多,不知饱暖。”
不过更可笑的是,“天下共愚之人,未觉自醒。”
能察觉自己是梦里,还是梦醒,本就不难,但梦里梦外都是自己,倒是让人分不清什么是谁。
想到这里项涛不由地笑了笑,感觉说的有点像是梦魇。
好像有个很经典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叫庄周的人和一只蝴蝶。
里面的蝴蝶常常以为自己叫庄周,而庄周却感觉是自己梦到了蝴蝶。
众生于蒙昧中忽然知我为何物,如梦初醒而思求变,可谓通灵。
神说我叫耶稣,我说耶稣是神,哪我为何物。
项涛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碳素笔,又转了起来。
人追求的是什么,我追求的又是什么。
开开心心,然后呢?
没有愧疚,然后呢?
好像没了。
让别人幸福,让自己快乐,这应该就是终极目标了吧。
第一步要怎么做呢?
先起个名字。
就叫梦魇计划吧。
好像有点随便,那就随便点吧。
然后知道有什么,有多少,能做到什么程度。
常念道,心静自然凉。
心静自然开心也行吧。
按这样想,心的想法和自己感受是挂钩的,思维又限制了人想法的高低。
那计划就可以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