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确实是想不到,除了那些传说中的仙药之外,还有什么药可以有这样的效果!
反正他们迄今为止都没有真正的见过。
迎着大家渴望求知的眼神,金沉白的眼睛不经意的扫过了自己下面坐着的那个肥胖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
现在是休息时间,竞技场里面变得安静了许多。
但许多人都在热情的讨论,所以金沉白的声音比较大,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几乎是所有听到的人,都在急迫的等着他说出答案。
金沉白自己也没有藏着掖着,微微颌首道:“这种神药我也只是听过,听说就叫做神药。”
“神药?呵呵,好大的口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才我们不是说了吗?大家都知道,在战场上,还有平日里的时候,哪一种伤势是最难治疗的。”金沉白道,“那便是因为各种原因耽搁了的伤病。
比如说在战场上,倘若你没有第一时间处理、涂抹上酒精,把伤口清洗干净,等到后来伤口化脓、流黄水、伤病员发烧滚烫,开始胡言乱语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神医难救了?”
“对!”
乌伽罗重重的点头。
他的一个好兄弟就是这样死了的。
一个勇猛正直的猛将,就这么被伤痛活生生的折磨死了。
乌伽罗恨得拿刀到处砍,却没有半点办法救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痛苦挣扎和呻x之中死去。
那种无力的感觉,乌伽罗现在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或者感触。
要知道,他们可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是没有什么医疗条件的,遇到伤病只能硬扛。
他们是贵族,是整个部落国家的上层人物。
连他们都觉得束手无策,谈及色变的伤病,你说凶猛不凶猛?吓人不吓人?
乌伽罗回答的时候,眼睛就盯着金沉白,因为他从中听出了一点别的味道。
这样的感觉,让他甚至有些慌乱。
金沉白没有让大家失望,他直接道:“神药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基本上这种感染、流脓、毒疮、高烧不退、肺痨、痢疾等等病症,用上了神药,一般两三天就能把命救回来。”
“什么!?”
一群人惊呼起来,连末藏好川和耶律飞扬都再次面面相窥。
他们两个作为本族之中的佼佼者,平常已经是很难得有惊讶失态的时候了。
但现在却连续的失态。
消毒酒精对于战士们的作用,远远比民间使用要大,这一点他们非常关心。
毕竟两个部落最重要的力量就是核心的武力,而不是像是大康那样的以文化和传承作为纽带。
一旦他们的武力崩溃了,那么整个族群的统治也就结束了。
所以凡是能让室韦和西羌武力不断上升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宝贝。
结果万万没想到。
想不到居然金沉白还了解一种更厉害的神药。
磺胺粉。
这样神药的名字听起来不咋的。
但听到它的效果,几乎所有人都坐不住。
为什么?
不提别的,单说一种治疗肺痨的作用,就足以让他们心动!
肺痨这样的病症,在这个时代就是绝症。
更别说还有高烧不退这样针对小孩子和女人的重症。
多少草原上、岛屿、深山中的妇孺,就是因为这种极为常见,却根本没办法治愈的病症,丢掉了性命的?
不说别的,末藏好川的哥哥、耶律飞扬的一个儿子,就是这样在小时候就早夭了的。
有了这种神药,他们哪里还会有这些烦恼?
大家越是琢磨,呼吸就越发的急促。
等到他们再抬起头来,金沉白看到他们已经是满脸的渴求。
“大王,需要怎么才能得到这种神药?”
“我怎么觉得有点玄乎呢?大王,您说的是不是真的呀?”
“是啊,世间哪里有这样的神药?看上去像是吹嘘的一样。”
“大王您从哪里听到的呀,别让我们空欢喜!”
“……”
这群人激动起来,一点儿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就像是普通人一样。
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稳得住。
这也是废话。
你不怕死,难道你不想着你的父母妻子儿女兄弟姐妹啊?
只要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那就一定会有关心的人。
家里能备上这种神药,真的是救苦救难!
金沉白双手压了压,示意他们不要吵闹,然后才道:“消息的来源我不能讲,但是今年新年赐宴上,那位惊才绝艳的寿王殿下,大家都有印象吧?”
在场的人都点头。
他们绝大部分上次都没有来,但都听说了新年赐宴上面,七岁多的寿王柳铭安一鸣惊人的事情。
《劝说》这篇文章,他们无论喜欢不喜欢,都得承认的确是圣人之作。
“这位寿王殿下就因为跌倒弄出伤口后,不但伤口流脓,而且高烧滚烫,陷入昏迷,太医都已经说没救了。”金沉白侃侃而谈道:“结果就是柳铭淇拿出了神药,外敷内用,硬生生的把他从生死线上面拉了回来,而且活蹦乱跳的,没有任何后遗症。”
大家听得心旷神怡,恨不得马上就见识这种神药。
“那我们怎么得到它呢?”说话的依旧是急不可耐的乌伽罗。
“消毒酒精我估计我们还能拿得到一点,但是磺胺粉嘛……”金沉白苦笑着摊开了手,“这种药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外面,倘若不是机缘巧合,我也不会知道。”
“嘿!”
末藏好川拍了拍手,“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让它流露出去,如此神药,数量想来极少,哪里可能到处给?”
那边一直生闷气的南诏清平相蒙义,此时也忍不住了:“但是倘若我们能得到一些,哪怕只是一两份,都是能救命的呀!”
“此言有理!”
耶律飞扬表示了赞同。
但是需要怎么去拿,却是一个莫大的难题,大家都有点不知所措。
你要是这么硬生生的去找皇帝要,人家推说没有,你听到的都是假的……你又怎么办?
看着大家焦急的开始想办法,金沉白心中笑了起来。
风先生啊风先生,你猜测得可真准。
这一次,我乞颜金沉白,注定要露脸成为举世瞩目之人呢!
……
有了各种各样的心思,这边蛮夷番外小国的贵族们,看球赛一点儿都不用心了。
就是刚才还满肚子气的南诏清平相蒙义,也心中念叨着赶紧打完,我好去办正事儿。
可怜的在场上挣扎的南诏队队员们,就算再怎么的想要反抗一下,却只能沦落为皇家队的轮训对象。
皇家队的总共七十多名队员,全都在这场比赛中上场了。
最后比分定格在了25:87,应该说下半场南诏队追分非常猛,仅仅是输了几分而已。
但这却是建立在人家根本没有派遣主力出战,只是练兵的基础上。
倘若是上半场的那些绝对主力,恐怕能打出一个一百分的巨大悬殊分差来。
因为不没有再用那些恶心的小动作伤人,南诏队的队员下半场也没有受到暴力袭击,比赛在观赏度上面倒是增加了不少。
这么有来有往的比赛,再加上早已稳定赢了的心态放松下,观众们喊得嘶哑了嗓子,兴高采烈得很。
最后结束比赛时,皇家队还迎来了全场观众起立的鼓掌祝贺。
头一次经历这种浩大场面的柳铭璟,望着四周欢呼的人群,热血都在沸腾。
区区三千多人就有如此规模,就能如此激荡起伏,如果是三万人呢?十三万人呢?
那又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场面!?
怡王世子深深的向往着。
不知不觉的,他眼神就想要寻找一下皇帝。
结果一转眼便看到了一群穿着外族服饰的贵族们,把皇帝给围了起来。
想了想,柳铭璟便让索玄他们招呼着队员退场,自己一溜烟的跑到了景和帝的跟前。
景和帝和那些使团贵族们的外面,是两三层的护卫。
这些千牛卫和羽林卫都认识柳铭璟,见到他过来也没有阻挡,还松开一条道路让他进去。
才一进去柳铭璟便听到了一个口音有些怪异的男子在嚷嚷。
“陛下!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神药,为什么不能挥洒雨露,让我们也拥有一些呢?”
柳铭璟走近了柳铭淇身边,悄悄问道:“怎么了?”
柳铭淇小声的道:“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把消毒酒精的事情泄露出去了,现在他们正在耍赖索要呢!”
柳铭璟闻言就想笑。
冷笑。
这些人真踏马的做梦。
我们怡王府和草原的小部落联盟合作了那么多年,铭淇都不把消毒酒精卖给他们呢,更别说你们了!
就跟铭淇说的那样,难道我卖给你,你少死一些战士,然后他们伤愈之后又来杀我们的将士?
白痴也没有这么蠢的吧?
景和帝当然不是白痴,即便是之前没有柳铭淇给他讲,他也不会这么白白便宜别人。
所以他一开始在拒绝,“这些方面的事情,朕不怎么知道,要不等下来后,你们再去御医馆问一问?”
“陛下,天下都是您的天下,您完全可以让他们给一些,恩赐给我们这些番外之人。”竹田秀成道,“您旁边的便是做出消毒酒精的德王殿下吧?我们要的也不多,每家一二十瓶也就够了。”
“是呀,这不是商贸,只是我们自己用的,您连绫罗绸缎都能赏赐给我们,难道这点小东西还会吝啬吗?您不会的!”末藏好川则是拼命的给皇帝戴高帽子。
你要说是以前的皇帝,恐怕被这么高高架起之后,就不容易下来了。
但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伤痛离别的景和帝,心思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
他见状也没有让柳铭淇说话,自己道:“诸位的心情朕很理解,不过朕真的不知道……至于那些江湖传闻,也做不得数,至少朕就没听过德王有做过这样的东西。……这样吧,我回去问一下,如果真的有,那我让他们给你们送到驿馆来,好吧?”
“可是……”
乌伽罗还想说话,柳铭淇用手肘捅了一下赵寿,赵寿会意的赶紧接话:“陛下,宫里葛相还在等着您呢,都已经催促了好几次了……您看?”
景和帝和他是老配合了,闻言点点头:“先这样吧!过后有时间朕再和你们详谈!铭淇,我们一起走!”
他不但是自己离开,连带着把柳铭淇也带走,一点询问商讨的机会都不给使团的贵族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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