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漕运事务再怎么的忙碌,最近每两天苗炎必然来到训练场一次,询问查看训练状况。
两万的漕卒本来老弱病残不少。
可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调养之后,绝大部分人都回复了健康的体力。
如今倭人有可能入侵,本来苗炎是想要清除掉四十岁以上的漕卒的。
现在一看,咦,这些人体力还行,能跟得上训练,并且态度非常刻苦,便改变了主意,让他们呆在训练营之中。
嗯,这也是当然的,因为苗炎给他们的补助高嘛。
每人每天就有一百文的补助,一个月下来就是三两银子,这还不算本来就有的三两银子一个月的俸禄——这是苗炎上任之后,给漕卒们提的俸禄标准,原本他们每个月能拿一两银子都该偷笑了。
六两银子一个月,足够他们的家人在淮安城周围过上温饱的日子了。
但这还不算好。
苗炎跟他们都许诺了,“一个东瀛人的头颅一百银子。战伤残者一百两银子,并且终身由漕运衙门管生计。战死者一千两银子抚恤,子女能进入漕运衙门做事,绝不会让他们断了生路。”
杀一个东瀛人一百两银子?!
伤残者一百两、进入漕运衙门做事儿!?
战死一千两抚恤,子女也进漕运衙门做事儿!?
这样让人不敢相信的疯狂奖励,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说,这些老油条漕卒们只会把他当成是白痴,理都不理。
但说话的是苗炎,那么就没有人不信了。
大家都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说话算话,那都不是皇帝,一定是苗炎!
正因为苗炎有这么强的公信力,所以他们才原因相信,愿意咬着牙去坚持训练。
要知道,苗炎因为看到漕卒人数太多,倭人的入侵又迫在眉睫,就命令的柳铭淇留下的一百千牛卫,加大了训练力度和强度。
这样的训练,正常的二三十岁男子都不容易支持下来,被苗炎认为是一个可以大浪淘沙的最好办法。
连一百名千牛卫教官都这么认为的。
结果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绝大部分都坚持了下来,迄今为止已经差不多二十来天了,居然还能剩下一万五千人。
此时镇江和苏州的保护费又到了。
既然如此,苗炎也干脆不想着淘汰人了,到时候打东瀛人,军队人数自然是多多益善。
……
孙睿在小山坡上面找到了苗炎。
他第一时间还是看到了山底下那整齐划一到了极致的方队。
这些天,这些人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干,全是站队列了。
每天三次共三个时辰站队列,然后还有两个时辰的练习左右前后一致行动。
从最初的纷乱如无头苍蝇,到现在站队列整齐划一,前后左右基本上能得到协调,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焕然一新。
甚至是觉得脱胎换骨了。
身为法家大佬,最喜欢的就是秩序。
而下面的这些漕卒,代表着的就是极致的秩序。
所以苗炎非常喜欢来看他们,
“啧啧,每次看到这样的阵势,我都忍不住赞叹和敬畏。”孙睿感叹道,“只是这样看就晓得,这支军队一旦训练出来了,难道还有对手吗?”
“对!”
苗炎盯着下面在看,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我现在越来越相信德王的话了,只要给他们一年的时间,区区倭人绝对不在话下!可惜啊……倭人不会给我们那么多的时间……”
摇了摇头,他转而问道:“和那些文莱商人谈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
孙睿道:“他们现在回去,大概在冬天的时候就可以运来一百五十根长约七丈、直径三尺左右的铁木。这样的木头,在中原非常难找,除开了室韦的绵绵大山之外,也就是在东洋和西洋的海岛上面,才能有这么粗大的树木。”
现在室韦在和大康交战,肯定不可能做木材生意了。
从品质上来说,东洋那边的木头是有目共睹的。
福建和广东的大船厂,用的都是他们的木头。
“没有更长的了吗?”苗炎皱了皱眉头。
现在柳铭淇定的大型帆船可不短,接近十二丈的大船,光是打造龙骨就需要质量很高的又长又大的坚硬树木,七丈来说还是要小不少。
“第一次他们只能拿来这些,因为更长的木头砍伐起来麻烦,运输也需要有专门的船,现在暂时没办法调配。”孙睿道:“依我看啊,他们也是托辞而已,主要是看跟我们的第一次交易顺利不。如果是跟我们合作愉快,后面更多更大的树木就来了!他们那些地方的树木,简直是数不胜数,砍伐几百年都没有问题,真好!”
说起了这个,孙睿忍不住有些羡慕。
“价格呢?”苗炎紧接着问。
作为一个法家子弟,他本来根本不在乎什么金钱,但坐上了帝京府府尹的位置后,到处都要用钱。
特别是这几年的赈灾和安置灾民,他更是想尽法子找钱,没想到到了这漕运衙门之后,还是没有改掉这种命运。
摊子大了,用钱多了,就不得不精打细算。
也只有苗炎敢收镇江和苏州的保护费,要是别人收了这钱,不知道会被御史弹劾成什么样子。
现在朝廷上下都知道漕运就是一个烂摊子,苗炎离开京城的时候,户部只给了三百万两银子,这点钱够个屁!
所以只要苗炎能找到钱,把漕运衙门重新打理起来,那么御史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朝廷手里没有了活动的资金,再来几次大灾害,难道让御史们去找钱啊?
孙睿道:“价格倒是还行,约莫是一千两一根。”
“跟之前的室韦商人们差不多呀。”苗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是人家的距离远了十来倍!这些混账室韦人!大赚我们的钱,还敢打我们的主意,真是可恶!”
“所以以后我们可以增加对他们的合作,让他们互相竞争起来。”孙睿道,“我真希望德王殿下的大船能早点造好,然后出去航行一圈,做做生意,好好的震撼一番他们,这样咱们的船厂就能大笔的接订单,从而多赚一点来补贴衙门开支了!”
“嗯!”
苗炎道,“说起来,德王还不错,这么出来玩儿,都能帮忙我们解决一些问题!特别是镇江和苏州的保护费……嘿嘿,要是能长期让他帮忙出主意就好了。”
“哦,对了!”孙睿忽然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您瞧我这记性!刚才盐务大臣白恒望来了一封飞鸽传书,是关于扬州缴纳保护费的事情的!”
“扬州也要缴纳保护费?”苗炎大喜,接过了孙睿手里的文书一瞧,不觉乐了:“嘿嘿,好家伙!白恒望真是够意思啊!一口气居然诈了那些盐商三百万两银子……和苏州一样的多了!真好!真好!!”
孙睿也笑着点头,“白大人虽然品行不怎么样,但是捞钱的本事还是一流的,最重要是他胆子小,不经吓,还知道怎么来配合您!皇上不让您动他,真是早有先见之明啊!”
苗炎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他可不喜欢孙睿这个说法,白恒望这个蛀虫,本来就该铲除的。
但转而苗炎却对柳铭淇赞不绝口:“我还是得感谢德王殿下给我想这个主意,啧啧,他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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