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楚了问题,那么现在就是皇帝和一群朝廷大佬们讨论怎么弄钱的时候了。
今天商讨这些问题的人,无不是朝中大佬。
但在温暖如春的御书房里面,气氛却是有些尴尬。
此时说话的是原副相南宫忌。
之前说了南宫忌把几乎被一锅端的户部理顺了之后,就会致仕回家,甚至是认罪受罚的。
可时间都过了一年多,南宫忌还在户部的位置上,不是户部尚书却干着户部尚书的活儿。
老头子也真是够厉害的。
虽然已经是六十二岁的人了,但被一撸到底之后,反倒是精神百倍,把户部打理得逐渐进入了正轨,并且在大灾大难和大战之中,一应的做各种钱粮调动,一点问题都没有出。
着实是好好的支援了大康的各个战场。
从这一点来说,南宫忌便已经足以将功抵过。
就连最强硬的葛松道和苗炎,也在文书之中写了“其罪该判死,但而后又有赎罪之大功”,来表达自己的意见。
正因为南宫忌如此的出色,所以在这财政困难的时候,户部更加不能少了他。
于是这个没有一点官位在身的老人,这就已经注定要第三个年头执掌户部大小事务了。
他现在说的是朝廷明年应该的支出:“综上所述,除却正常的开支之外,我们一共需要开支三亿两千七百万两白银。虽然不是一年就需要全部到位,但最迟应该是三年就必须要全部填上,不然天下的安宁就会受到影响。”
“三亿多两……”
丞相曹仪苦笑了起来,“大康有史以来,可从来没有一年之内拥有这么多收入的时候。”
一向刚强的冯玉强也摇起了头:“虽然是三年支出……但仍旧是很难很难啊!从哪里找那么多额外收入来?”
就是啊!
我都觉得我已经够努力,而且够节省的了,这宫里宫殿多少年没有修过了?
可即便是如此,也抠不出这么多钱啊!
景和帝一边点头,一边发愁,可转而便看到了大家齐齐望向他的眼神。
皇帝大惊,“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有什么办法!不然也不会找你们来商量该怎么赚钱了!”
“陛下……”
马浩秋问道,“臣记得您有两个法宝啊!”
葛松道道:“第一个是发给僧尼道士度牒,每一份一千两银子。”
钟昶接着道:“第二个是宗室的加恩令,凡是有意给庶子加爵位的,皆可捐献以获得爵位提升。”
景和帝头都大了,“我不是把这些钱都拿出来了吗?今年一共好上千万银子啊!”
“不够。”
葛松道淡淡的道:“现在天下遭遇浩劫,青壮损失严重,臣大康副相兼帝京府府尹葛松道,叩请陛下发布圣旨,勒令所有四十岁以下的僧尼道士全部还俗,以充实民间人口,以及繁衍子孙后代!”
饶是这群人进宫之前,已经商量过大概的事宜,但葛松道的这话,还是让一群重臣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葛鸿廉真是够狠啊!
本来大家寻思着是以“僧尼道士三十岁以下还俗”为提议,让皇帝去施压寺庵道观,让他们购买更多的度牒。
但如今葛松道一口气把年龄提升了十岁,到四十岁!
真要按照这个年龄来区分,寺庙里面还有几个能干活儿的人?那些老头子敢冒这个险?
他们不大出血都搞不定这一次的大劫啊!
这位法家重臣,论心狠手辣,真不逊色于苗太升!
景和帝更是听得目瞪口呆,“鸿廉啊……你,你这就太夸张了吧?这不是逼着他们倾家荡产吗?”
“倾家荡产?”葛松道冷哼一声,“寺庙、尼姑庵、道观应该有财产吗?都是信男善女供奉给菩萨和神仙的!菩萨和神仙都是慈悲为怀,到了这个时候,一定愿意拿出来,安置天下受苦受难的灾民的!
倘若他们不愿意,就是违背佛家道家的宗旨,那么这些寺庵道观,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直接铲除掉就好!”
“这……”
景和帝有心要骂人,说你敢这么做,太后岂不是得被气死?
但他还没有张嘴,旁边的曹仪就摇头了,“葛相此言差矣,这样太过粗暴,完全不符合我大康的仁义之道。”
“对!丞相说得对!”皇帝连连点头。
可曹仪马上就加了一句,“但你这个建议的想法还是挺好的……陛下,一边是从来不事生产、只知道享受香火供奉的出家人,一边是嗷嗷待哺的苦难民众、保家卫国的战士和战士遗孀们,您说哪个更重要呢?”
景和帝哑口无言!!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群家伙就是想要让他去做恶人啊!
到时候挨骂的又不是你们,你们当然是说得痛快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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