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大康还有谁值得信赖,可以有办法,那就只有柳铭淇了。
柳铭淇见状只能苦笑:“老赵,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你知道我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但从来不会对于皇上的事情有所懈怠,我也很尊敬这位皇帝大伯……否则我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请刘扁鹊给皇上的脑袋放血了!难道我还不知道如果出了岔子,我会遭到怎么样的谴责吗?”
赵寿点点头:“您对皇上的一片赤诚,不但皇上知道,老奴也是晓得的。”
赵寿在宫里呆了几十年,对于看人来说,还是有心得的。
柳铭淇究竟是假意奉承皇帝,还是真心对皇帝好,他自然能感受到。
少年又说道:“所以你也应该知道,只要我还有办法,一定会用出来的……问题是现在我也想不到办法啊!”
“您之前说的那种药……”赵寿道,“就是和磺胺粉、治疗血吸虫病差不多的药丸,现在不能用吗?”
“我也对你们都讲过啊,这种药的效果其实就是疏通血管,让淤血消散,血管恢复……现在我们都已经用了银针放血疏通了,它就没有多少用处了。”柳铭淇耐心的跟他解释道。
之所以这么耐心,全是看在赵寿对景和帝的忠心上面。
或许在这个天下,对皇帝最为忠心的,也就是这位老太监了吧。
一如在歪脖子树下陪着崇祯自尽的那个老太监一样。
我呸!
怎么说起崇祯这个倒霉蛋了?
皇帝大伯可不是崇祯啊!
柳铭淇摇了摇头,赶紧把这个念头给抛出去。
赵寿此时已经很失望了,但他还没有放弃,“殿下,您再想想……说不定之前有什么地方遗忘了呢?或者还有什么办法呢?”
“我真的想不出来了啊,我也不是医生,现在也没有那些条件。”柳铭淇放弃了和赵寿说现代医学的道理,只是道:“成为了植物人,神仙都没有办法,只能靠外界的刺激和自己的意志了……外界的刺激,咱们不是都用了吗?可惜没有用啊!谁来都没有用!”
赵寿听得满脸的落寞,“唉!皇上最喜欢的,还是前太子铭浩殿下,可惜啊,如果他在……”
“等一等!”
柳铭淇倏的站了起来,“念妤!小念妤!……小念妤在哪呢!?”
赵寿吓了一跳,“殿下……您?”
少年蓦的一拍他的肩膀,“嘿,老赵你真是一个福星啊!皇上这些年最喜欢的哪里还是前太子?明明就是铭浩哥的女儿小念妤啊!这一次咱们该叫的人差不多都叫了,但是小念妤却被恭王妃带出宫了,还有她没有去呼唤皇上呀!”
“啊!?”
赵寿有点不敢相信,“殿下……长乐公主……她能行吗?”
“能不能行,总得试一下吧?”柳铭淇道,“老赵你别哭丧着脸,高兴点!大家越是情绪好,就越容易感染皇上……小念妤天真活泼,对皇上也是一片赤子之心,说不定就能行呢!”
“好!”
赵寿此时也只能选择相信柳铭淇。
“走吧!”
正好柳铭淇也来了精神,“我们一起去……顺带着我指导一下小念妤,说不定效果很好呢!”
赵寿一躬到底,“那就麻烦殿下了!”
看到柳铭淇如此的起劲儿,赵寿心中不觉多了一分希望。
……
等到两个时辰后,柳铭淇和长乐公主一起出现在了御书房外面。
现在小念妤长大了,不好意思再让柳铭淇抱,牵手也会有点犯忌讳,所以两叔侄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御书房。
因为柳铭淇吩咐过的缘故,御书房里面没有什么各种熏香,相反的,更多时候还会打开窗户换气,争取让皇帝的脑部供氧能更加充足。
所以这里面并没有寺庙之中那种味道,反而是很清新。
小念妤进屋之后,便看到了躺在床上,已经瘦了许多的皇帝。
然后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先是跑了几步,然后到了跟前却又放慢了脚步,轻巧的到了皇帝跟前。
小姑娘俯身了下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皇帝后,都没有说话,眼泪就滴落了下来,滴在了皇帝的脸上。
在她的印象中,皇帝是一个圆脸的开朗老人,对自己都笑眯眯的。
可现在皇帝却这么消瘦,这么可怜的躺在床上,连眼睛都睁不开……
颤抖着身子的小念妤,双手握住了景和帝的手,小声而又哭泣着的道:“皇爷爷……皇爷爷……你醒醒啊!我是小念妤啊……我是你的念妤啊……你快醒来啊……”
旁边的两位御医,对于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惯不怪了,大家来喊都没有反应,他们已经麻木了。
可柳铭淇和赵寿却是认真的盯着景和帝的脸和手来看。
随着长乐公主的哭泣呼喊,景和帝却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没有任何动静。
他就那么睡在床上,安详却又带着一丝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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