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看了看天色,张浮水也不问韩刚来龙虎山作何,只言道:“天色已晚,若尊驾不嫌道观贫贱,不如歇息一晚如何?”
“掌心相请,自敢遵从。”
夜深人静后,屋外零星声音渐消,韩刚阖上眼浅浅睡去。
第二日,张炳望来通告,掌门有请。
算算日子,距离新年还有三天时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该置办年货了。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殿,韩刚暗暗想到,今天便要把该说清的说清楚了。
落座后,张浮水就把张炳望遣了出去,大殿内只余下二人。
“不知尊驾昨日休息可好?”
“此处山光清秀,宜家宜室,倒是个好地方,小子自然休息的十分舒爽。”
客套一番后,张浮水面色诡异一笑:“听门下弟子说,尊驾是来要赎金的?”
韩刚一愣,有些意外张浮水的市侩,不过想想坊间传闻也就释然了。
“确实是。”韩刚正色道:“你弟子欲偷袭我,却技艺不精被我反制服。如今我把人带来,掌门也该算算自己弟子值多少了吧?路费嘛,我就不要了。”
张浮水面皮抽了抽:“道观清苦,银钱不多,赎金贫道是付不起,不然尊驾便把我那弟子收了做个仆从,也省的浪费我观内粮食。”
真真是大开眼见,见过要钱的,也见过死要钱的。但韩刚还是第一次见一个道士如此死要钱的,竟然为了节省余量,分分钟把弟子给卖了……
“掌心说笑了。”韩刚不动声色道:“你观内弟子自然是你观内的一份子,我若平白收了岂不是夺人所爱?”
“不不不。”张浮水轻摇头:“贫道既是张炳望的师父,能说出让尊驾收了他的话,自然也就不存在夺人所爱一说,尊驾尽管带人离去便是。”
“看来掌门是纯心的要把弟子塞给我了。”韩刚苦恼道。
张浮水眼中亮光快速闪过,只不过却被眼尖的韩刚一丝不落的看在心里。
“这样吧,你那愚笨的弟子我可以收了。”韩刚大方道:“但是呢,我也不能吃亏不是?不如掌门就放开藏经楼珍宝阁什么的,借我一观,也好让我长长见识。”
闻言,张浮水端着茶杯的手差点给丢出去。借藏经楼珍宝阁一观?观倒是可以,……只是观完他龙虎山还能留下丁点宝贝吗?
“咳咳。”清了清嗓子掩盖自己的尴尬,张浮水说道:“尊驾说笑,我龙虎山穷苦之地,哪里有什么藏经珍宝,要说宝贝也不过是那些往来香客的丁点香火钱了。”
“那掌门意思,我要收点利息,还要堵你大门口拦住香客打劫香火钱了?”
张浮水神秘笑道:“如果尊驾这般做法,我龙虎山上下自然不会说什么,熙熙囔囔利来利往,我龙虎山也不能亏待了尊驾不是吗?”
韩刚心头冷笑,这老家伙是吃准了自己不愿多待,所以厚着脸皮出这么个馊主意。
和他比不要脸,比谁坏主意多?
韩刚撸起袖子,张浮水惊的后背贴在椅子上,说道:“尊驾,人我不要,香火钱我也不要,只求尊驾留龙虎山小观苟延残喘,也好给世人一个明媚。”
韩刚咧嘴,露出八颗洁白牙齿,笑道:“我不揍你,我去揍你那些弟子,揍的他们嗷嗷叫。若是他们不想挨揍,那就去给我打劫香火钱!”
说罢,韩刚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论不要脸?舍他韩刚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