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面能七张饼,加上葱花、酱菜、鸡蛋、人工、柴火,七七八八的,这一张饼成本不过一两五的杂粮面。”杜修明合计着道:“那一个煎饼果子,换二两杂粮面,可赚半两。”
“卖十个就能赚半斤,一百个就是五斤杂粮面。”刘五与一众佃户也在倒着手指算账,算清楚了,纷纷笑道:“一个煎饼摊,一个人忙活就够了,一天卖一百个,能赚五斤杂粮面,这是好生意啊!”
“不不不,咱们冬瓜屯不可能全出去摆摊。汤河口摆摊,摆两个就够了。摆两个摊卖二百个,十个摊也只能卖二百个。”刘五在一旁笑道:“少东家,咱们可以先摆一个摊儿试试。”
杜修明心里在想,杜安边一个人就能吃三个,只要这出大的意外,一天下来,卖个二三百应该不成问题。一天赚十五斤杂粮面,一户人家能分一斤,想靠这个过冬,怕是远远不够。
但并不是全部人都去摊煎饼,剩下的人还能去砍柴、打短工赚钱,这么一算,倒也核算。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再说,杜修明点头道:“大家速速去准备,明天一起去汤河口赶集,试试煎饼果子的效果。”
众佃户聚在一起,继续研究煎饼果子,直到剩下的农妇,也都能做出来一套合格的,将那些准备的材料都用完了,这才纷纷散了。
次日清晨,冬瓜屯老老少少齐上阵,带着锅碗瓢盆直奔汤河口。这次过来摆摊卖煎饼果子是一回事,大部分的人是要趁着这次赶大集,将家里的一些土货卖掉换钱。
汤河口是个码头,冬瓜屯的那些男人,还能在码头上找到卸货的零活儿,包两顿带荤的饭,还能赚一点零花钱。
昌平是京师门户,客商往来不息,十分繁华。怀柔县又是昌平的属县,也是十分热闹。而汤河口在怀柔县,是数二的集镇,平日里车马舟船都在这里停歇,到了赶大集的日子,便会人头济济。眼下虽闹了旱灾,可汤河口四周的田地,却逃过一劫,故汤河口繁华依旧。
冬瓜屯的百姓来得很早,赶集还未开始,来得早的商贩,早已在这里占地摆摊了。冬瓜屯的百姓挑了个地方摆下摊,留下十几个人,跟杜修明照顾摊子。生火的生火,揉面的揉面,不到半个时辰,冬瓜屯的小摊上的热气织成了雾,映着众佃户期盼。
杜安边跟着来的时候,便一直在打盹,这会儿醒了,招了招手道:“修明,这汤河口里,有一位老朋友,许久没见了,我找他喝酒去。到申时我再回来。”
杜修明自无不可,看着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便开始吩咐大家去各处吆喝,招揽生意。只可惜这些佃户,十分木讷,吆喝来,吆喝去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
路过的人一看,这五大三粗,这么死气沉沉的招揽他们过去,这谁还敢过去?放在别的地方,这阵势都是要抢钱的。吆喝了半天,一个愿意来吃煎饼果子的人都没有。
杜修明一看这样下去,可不得了,便将人叫了回来,道:“咳咳,做生意的要是都像你们这么吆喝,赔光裤子都不多。”
刘五带着几个佃户,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少东家,俺们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庄稼人,哪会做生意啊。少东家,你们那儿卖煎饼果子的,都是怎么吆喝的,你教教我们吧。”
杜修明点点头道:“首先,身体放松,别这么傻站着,潇洒一点,松垮一点。笑起来,别板着脸,接着,跟着我来念。”
说着,杜修明摆了一个街头中二青年的姿势,两个手做了个八的样子,身体一上一下的抖起来:“呦呦,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