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杜安边根本不谈与本案相关的事情,只说一句话,没有广武卫所的人到场,谁也拿他没办法。莫胜平十分恼火,为官数十载,他都是那种死板固执的官,对下面说一不二,对小民百姓更是如此。
杜安边如此顶撞于他,这让他心中怒火冒三丈。可他也没什么办法,一听杜安边乃是军户,底下站堂的衙役都不敢动手。没办法,昌平本地半数百姓都是军户,要是真惹急了这一伙人,他们出门都得当心一个跟头栽死。
正因为如此,莫胜平更加生气了。在昌平为官以来,受到的最大阻力,都是来自这一群军户。身为进士出身的文官,莫胜平打心底看不起武官,一见杜安边如此跋扈,那可真是火上浇油。
生气归生气,没办法也是真没办法,莫胜平挥手道:“与军户相关,兹事体大。既然此人说自己是军户,那就待本官查明其军户身份,再做定夺。待下去,关在大牢之中!”
杜安边并不说话,与贾家人一起退了下去。退堂之后,莫胜平叫来那师爷痛斥了一番,随即又放缓了语气:“看样子,那杜安边说不准还真是军户,你说这该怎么办?要是卫所真的来了人,我可管不了他们。”
底下那师爷道:“东翁不要急,小的知道他是军户,可万万不料那杜安边在东翁面前,竟然猖狂如此。东翁,外面有一位朱一平的人,是举人孝廉。他从怀柔过来,说认识这杜安边,有一个计策对付他。”
莫胜平皱了皱眉,问道:“什么计策?关键是……他想要什么?”
底下那师爷心中笑了笑,这个东翁老了,糊涂了,什么事情都不过问,交在他手上。如今这昌平州里,他能当一半家。
这也是莫胜平只敢痛斥他,却不敢拿他怎么样的原因。有他在这里,七成的钱能入莫胜平口袋里,换了别人,莫胜平一个子儿都甭想要。
那师爷回到:“这朱家与杜家,也有一些仇恨,这朱一平过来出主意,完全就是报仇的,并不要钱。东翁若是办成了此事,那朱家说不定还有重谢。”
莫胜平闻言脸色红润了些,道:“朱一平既然是孝廉,那一定是诗礼传家的君子了,与杜家有仇,不用说,肯定就是杜家的错。那群军户,都是一群刁民,撞到本官的手背上,本官定要治一治他们。叫那朱一平进来吧……”
在昌平城里,杜修明骑着马总算到了。杜修明拿眼一大量,这昌平城比怀柔要大不少,不愧是州治所在。
可若说市面上的繁华程度,似乎只是汤河口那种程度,而且还不是赶大集的时候。只能说昌平借着人口优势,经济总量要排第一,但如果算均量,肯定不及怀柔。
杨弘叹了口气:“以前来昌平的时候,这里可热闹了。经了这次旱灾,竟萧条成这个模样。昌平的官,看来是个狗官。”
张荣则是道:“少东家,昌平知州比怀柔知县大一级,不知那刘汇到底敢不敢和这昌平的知州作对,要是他们卖了我们,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