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让我,偷我爹的信件,要挟他?”秦观江忽然硬气了起来,摇头道:“那你杀了我吧,我这辈子给我爹闯了无数祸,我不能害他。”
“凭你这句话,我都留你一命。你爹不过是个按察使,在河南还算个把角色,放到京城里,可就不够看了。一块砖头扔出去,能砸到四个你爹这么大的官。”杜修明笑道:“不用你害你爹,只要你老老实实去京城参加武举。”
“嗯?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到了京城之后,我再找你就行。”杜修明又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放着四粒,吩咐到:“这里四粒药,但不是解药,七天服一粒,能保你不死,若是过了七天不服,那照样会穿肠烂肚。吃完四粒药之后,我自然会找到你。”
秦观江迅速接了过去,一脸惶恐道:“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杜修明并不想说,他让秦观江到京城,是想让他去攀附朱英耀,进而联系到张太后的亲弟弟张进,这秦观江便是杜修明打到他们内部的一颗棋子。但这颗棋子过于笨拙,不能让他什么都知道,还是当一个单纯的工具人比较好。
沉默了片刻,杜修明收回了刀,淡淡地道:“你用不着知道想做什么,你只要老老实实去京城便可,记住了,我想要你的命,随时都可以。”
若是几个月前,杜修明说这种狠话,那谁也吓不到。可现在杜修明说这话,竟让那秦观江赶到了彻骨的寒冷,毛骨悚然,点点头答应了。杜修明拿起最后一把烤串,送到了蒋氏那里,然后和几位道长攀谈起来。
这一些动作,都故意让秦观江看到了,到这个时候,秦观江才觉得后怕不已。他的想法是,延庆观不怕他爹,而杜修明不怕延庆观那几个老家伙,那么杜修明作为一个人而言,肯定要比那些老道长要厉害。
难怪我爹会怕他,这哪里是一个厨子啊?这比世外高人还要高人啊。秦观江低头看着那小瓶子,里面有四颗药,心里暗想,刚才那药当真是七日断肠散么?但一想到的杜修明最后那一副面孔,秦观江决定不去赌一把。
听说京城繁花似锦,比这破道观可好玩多了,也罢也罢,就当去京城耍几天了。秦观江打定主意,回头便跟他爹说去了。
而杜修明这边,太后吃了烧烤之后,正好雨也停了,天也晴了,底下一众道士都说蒋氏果真是仙姑下凡,她开心了带动老天爷也开心。
既是天晴了,接下来开始赶路。按照计划,杜修明要先太后一步,探好最安全的路,还得将沿途的食宿都安排好。杜修明联系好裘盛,佯装成了客商,押运了十多车的绢布往京城赶。约定好了到京城,将这些绢布变现之后,算出利润三七分成。
这么十几大车的绢布,到京城换了之后,杜修明拿三成,也有数千两之多。要知道这可是一次,一年下来,裘盛凭着这一手,不知道要赚多少。像这种生意还不止绢布,这种钱算是十分正经的了,还有不正经的,加起来,一年赚的何止百万?
还有陈言金,也趁机进了一批货,带着他的那些绢布赶往京城。这次出门闯荡,赚钱倒成了其次。遇见杜修明之后,他已是有了新想法。他若是读书科举,凭他的资历考个秀才已是难得。若是经商做买卖,这辈子倒不愁当个富家翁。
可他家庭殷实,并不稀罕作个富家翁。既不图利,那就图名了,这个时候,陈言金也想做点大事,青史留名。像古时候的范蠡、吕不韦,那可都是厉害角色,吕不韦奇货可居,更是靠投机成为了宰相。
京师,吸引着天下人熙熙攘攘的挤进来,在这里飞黄腾达或者家破人亡。倒是杜修明这一路,还算顺利。连过了卫辉、顺德、彰德等地,当地官员都十分配合地按照太后的规格接待了蒋氏,当然这其中,还有杜修明帮他们“自愿”的成分在里头。
杜修明既然“帮忙”了,那稍微接受一点谢意也在所难免了。杜修明可不过分,收的这些钱多半用在了太后身上,在官府安排的食宿之外,还特意加了许多。
譬如当地的戏曲、小吃、特产,而且号称这是当地民众得知国母前来,自发奉献出来的,给足了太后面子,蒋氏可谓十分受用,连夸杜修明实心任事,回京之后,要跟朱厚熜讨个大官封给他。
当然了,杜修明自己的腰包,也不会亏了。杜修明攒着这些钱,将来要在京师做生意,赚了大钱之后,就是将机关之术发扬光大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