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我听张荣说过,河南那些武举人,可是您答应了裘盛要照拂一下的,如今拒之门外恐怕不好吧?”杨弘是个直肠子,疑惑地问道。张荣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嘴巴有点大了,但杜修明似乎不在意。
“临时抱佛脚之人,事前无备、遇事无谋、事后不改,佛见了这等角色,也会头疼不已。”杜修明笑了笑道:“他们入京已有这么久了,到了最后一天,才来拜访我,这时候我哪敢见他们?答应他们什么事,传出去害我自己,还要害了余伯爷,不答应他们,他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修明想得周全。”余云亦浅浅笑道:“这些人来之前,定是四处押宝,可到了京城之后,那些宝全押错了,吃足了闭门羹,才想到了这里。这时候见他们,还要被他们看不起,何苦呢?”
“哦……”杨弘明白了似的,点头道:“武科场上,玩的都是真枪实棒,哪有什么照拂不照拂的?难不成我等还能去帮他去射箭骑马不成?”
“虽说如此,但历年武科场上,还是有很多人靠着钻营登科,说明里面的门道不少。我这次是奉旨参加武举,摸清楚这些门道,然后利用这些门道,为朝廷选拔几个能用的人。”杜修明叹了口气,张荣、杨弘二人却是眼里放光。
不论如何,有杜修明在这里,他们肯定是能考中武进士的。但考中进士之后,今后就不能侍候杜修明左右了,这又是一桩憾事。身为军户,张荣、杨弘二人还是想干出一番事业的,考进士,是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
张荣倒无所谓,杜修明已是将他举荐给了内阁,若是有机会,张荣定会被委以重任。杜修明却想将杨弘留在身边,眼下还没有办法。
杨弘为人豪爽而正直,没什么心机,在杜安边手下便多次差点被人陷害,若是去了官场,非但无福,反而有祸。这是其一,其二便是留他在身边照顾杜安边,杜修明颇为放心。
这边刚聊了几句,门子有跑了进来,递上来了十张银票,上面都是千两的大数,这加起来可有万把两银子。杜修明看着这银票,再一次的产生了错觉,以为千两银票不值钱,不然别人凭什么随手送出十张?
杜修明看向那门子道:“你收了几张?”
门子老老实实,从袖中取出两颗碎银子,捧着过来道:“小的不敢隐瞒,这是他们塞给我的,就这两锭碎银,约莫半两都不到。”
杜修明点了点头,随手从腰间取出来一两银子的整银,给了门子道:“以后你收了钱都老实告诉我,我赏你双倍。你现在拿着这银票和那碎银,都还给他们。然后把门关上,不要再见他们了。”
门子点了点头,埋头出去了。只听得大门那边,传来了不少的咒骂和吵闹之声,但片刻之后,归于宁静,想必是门外的人,无可奈何退去了。
余云亦给杜修明倒了一杯茶,道:“我在我爹那里打听了,朝廷这三场武科,重的是最后一科技勇,技勇原本是舞大刀、颠大石、开硬弓,但这一次却略有不同。舞道、颠石、开弓都放到了弓马一场里,而技勇一场,似乎是要比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