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到了宫里,杜修明就照例去大内看看,和朱厚熜商量些事情。出来时,杜修明还不知道,等自己将京城四霸收拾干净之后,就得被安排去江南了。
回家之后,吏部有人将五城兵马司巡检推官的委任状送来了。杜修明先将陈言金、杨弘二人叫来,道:
“张荣离京之后,京城之中,就只剩你们俩能替我办些大事了。在这京城里,别的不多,就是官多,官多了,就不值钱了。可若是有个官身,将来办事,也会得心应手。这里有两封委任状,就送给你们了。”
“少东家,这……”陈言金摆手道:“在下区区一名商贾,岂能当朝廷命官?少东家替在下报仇,又将如此重的一份产业交给在下打理,少东家的知遇之恩,我这辈子都报答不了。若再加别的恩,我真不知如何自处了!”
“哎,谁说商贾不能当官?这个官,换一个儒生,反而是当不了了。现在这些产业算不得什么,再过一个月,杜家的产业,要翻倍,翻多少倍,我现在也算不出来。一句话,你当杜家大管家,可能比一个知府还要管得多。”杜修明回到。
“嘿嘿嘿,少东家,你不知道,这陈言金可是个官迷。平时在街上看见一个九品芝麻官,也要咂舌不已。”杨弘笑着道。
“哪有?哪有?”陈言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当官嘛,谁不想当?我记得陈言金说过,你父亲希望你在家读书科举,将来能当上一任七品知县。现在我给你的这个官,也是七品。五城兵马司巡检推官,正七品而且还是京官,管京城市井、治安。”杜修明缓缓道。
“这……”陈言金低下头,说实话,杜修明给他的,原本是他要用一辈子追求的事情。而现在,陈言金得到了这些,却深感压力之大,他道:“少东家,我从未当过官,万一办砸了事情,可如何是好。”
“的确,这个官不好当。疏通沟渠、修路、火禁这种事情,就不必说了,都是苦活累活。关口是,这五城兵马司要管人,管得好了,油水颇丰,若管得不好,容易得罪权贵。但你们俩不用怕,我是兵马司都督,天大的事情,我担着便是。”
杜修明看着两人,知道他们管着家里的事情,已是忙不过来,但现在只有他们俩在身边了,犹豫不得:“杨弘,任北城兵马司巡检推官,陈言金,任中城兵马司巡检推官。家里的事情,你们交给底下人办。你们上任之后,先将衙门的人搭建起来,再将辖区之内各家生意、税收打听清楚。”
陈言金、杨弘点了点头,应承下来。杨弘说陈言金是官迷,其实他自己也是。这五城兵马司虽然难当,可有杜修明撑腰,也不是那么难办。他们俩这推官,当不了多长事情,随着四霸灭掉,他们也会卸任,杜修明要的是调查清楚整个京城商圈。
杜家明面上的生意,除了酒楼之外,都交给了陈言金、杨弘和余云亦打理。如今陈言金、杨弘去了兵马司,那明面上的生意,就有大少奶奶云儿拿主意了。余云亦乃是大家闺秀,对打理生意,倒也得心应手。暗地里的生意,则交给唐胜去了。
次日,伯爷府内。余云亦将官服替杜修明穿上,前前后后欣赏了许久,笑着道:“修明,平日见你,都有些放荡不羁。这乍一穿上官服,真先得气派,十分有官威啊。可……可你新官上任头一天,你的衙门在哪里?”
杜修明笑道:“我这官是朝廷新增的,别说官衙了,就是连个马夫都没给配,除了这块破石头官印,什么都没有。”
余云亦撇撇嘴,忿忿不平道:“朝廷办事,也太不讲究了。修明,你没有官衙,那穿着这官服,去哪里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