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
“是啊,那一家七口,死得蹊跷,既查不出伤口,而且还面色狰狞。仵作查了之后说,那是被吓死的。”顺天府前来报信的人禀道。
“吓死……唔,一家七口,有老有小。老的吓死,还说得过去,可小孩子又怕什么呢?有点意思。”杜修明点头道:“本官既是五城兵马司都督,掌管京畿治安,那本官自然是要管起来的。”
这案子,出在内城之中。京师分为外城、内城,内城之中,京城四霸之中,东西南三霸称霸之地,都在外城。至于内城,大明官署所在地,又多权贵,故而都是北霸天安禄荣的地盘。
杜修明叫上余云亦,又让余云亦暗中带领自己暗中掌握的那一批人马,一同前往内城查案。从崇文门进内城,走到灯市周围,杜修明拿眼一看四周,觉得这地方不久之前来过。当初免费送茅房的时候,送到阁臣费宏家里,杜修明就来过这里。
出事的地方,离费宏家不远。杜修明心里一直在盘算,估计这案件的真相,余云亦则悄悄凑到他耳边,道:“修明,这件事情不大对劲,刚才路边上有人议论,说是你建造那冲水的茅房,动了此地的风水,才导致的鬼怪。”
杜修明愣了一愣,回到:“难怪了,顺天府知府万镗,非得将我叫上一起查这个案子。朝中那些人,总算对我动手了,看来我这些日子的闹腾,不白费啊。”
其实,杜修明低调办事,靠着和内阁、天子的关系都不错,数十年后,也能平平稳稳位极人臣。可他却想搅动风云,做一票大的。
杜修明想了想,吩咐道:“云儿,你带着人先在四周暗中查找真凶。这世上没有鬼怪,所有的鬼怪,都是人心,一定要查到。”
来到案发之地,果不其然,万镗在此等候多时了。万镗仍然将仵作等人叫来,为杜修明一一讲解案发现场。这件案子,万镗本不该来的,直接让底下的县令查案便是。但其中有些流言蜚语,牵扯到了杜修明,万镗就得慎重一些了。
仵作等讲解完了,摇头道:“这家人在京师做小生意,城外有几十亩地,种地养猪,每天拉猪到城里卖,又做糖,轧成糖块在街上卖。虽说是做生意的,可从不缺斤短两,老实本分,平日里谁也不敢得罪。一家人死的时候,大门外面锁了,蹊跷得很,还是一群想吃糖的孩子,从窗户里看到人出事了。”
杜修明看了一眼万镗,只见他脸上,没多少惊讶,便问道:“太尊,看你似乎对这案子,早已经胸有成竹了?”
万镗笑了笑道:“哪里胸有成竹,和诸位一样,还是一头雾水。只不过,本官身为顺天府知府,什么奇案、怪案都见过,还不知道有多少这种查无头绪的案子压着。京城这块地方,神仙打架,奇案怪案多得是。”
言外之意,就是做出这些奇案、怪案的人,自然身份不简单。只有他们才有能力将案子做得怪,底下那些查案的,怕得罪,更不敢往下查,甚至故意将案子弄得十分离奇。至于那些个老百姓临时起意,做出来的案子,都十分简单。
不用说,万镗说这个话,就是想告诉杜修明,这案子背后不简单。可既然如此,杜修明心理道,你还叫我过来做什么?
这时万镗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这个案子,七条人命,不是随意压一压就能压得住的。更何况还传出了什么鬼怪的谣言,若是不查,定会有流言蜚语,万一这些道听途说的流言,往上传了,弄不好就会出大事。”
杜修明闻言一笑:“劳太尊费心了,来这里的路上,我已经听说了那些流言蜚语。无非就是说我修那些麻烦,破坏了风水,才弄得鬼怪现身,伤人性命。若果真如此,下官倒是想查一查了,这辈子没见过鬼怪,想抓来看看。”
底下仵作又道:“杜大人,万大人,这鬼怪可不是假的。昨天夜里,在这里守夜的衙役,也看到了,吓得不轻,不少闻讯赶来的街坊邻居也看到了。”
万镗细捻胡须,眼睛瞥向杜修明,发现杜修明脸色如常,一点也未慌乱。心中暗道,此子真不愧是阁老都看中的人,治大恶者,非此人不可。万镗开口道:“天子脚下,何等邪祟敢作恶?杜大人,你有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