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朝廷发的钱粮,是白给你们的。可兵马司发的钱粮,却不是可以白吃白拿的。”杜修明回到。
底下的老军户,身后围着的百姓,全都议论了起来。不白拿的意思,就是得干活才有,可既然如此,在别的地方干活,和在兵马司干活,这不都一样嘛?合着你杜修明雇人干活儿,还说得如此给了别人大恩似的,真是厚颜无耻啊。
杜修明察觉到了大家的失望,解释道:“兵马司的钱,来自全城商铺的税,本官早就说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故而不能白给大家。兵马司的办法是,拿这笔钱出来办工坊,然后雇大家干活儿。场子里生产之物,以成本价出售。”
底下的老军户,皆是问道:“那都是干什么活儿?”
杜修明回到:“无非是养鸡、养鸭之类,亦或者则是编筐、织席。这些事情,京师需求甚大,而各家商铺分开办,成本大,费力不讨好。总之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有兵马司投钱担下,那就是给京城商户降了成本,而诸位也能另有收入。”
“六十岁以下的老军户,皆可在兵马司报名。凡是在兵马司工作的,每月三斗米四十文钱,干满十年的,十年之后,每月给养老钱三斗米四十文钱,相当于军饷翻倍。不满十年的,按照实际年限折算。”
“另外兵马司设敬老院,六十五岁以上的老军户,皆能在此养老。未参加兵马司工作的,包吃包住包就医。参加了兵马司,领养老钱如故,而且还包吃包住。六十岁以上,六十五岁以下能在敬老院做事的,另有一份钱粮。”
杜修明这也是临时想出来的,大约估算了一番,觉得这个支出,和兵马司的税收还算挂钩得上,便说了出来。当然,这还是杜修明短期的目标。若从长远看来,他还想建立一个养老金制度。
在兵马司工作,就相当于投保。将来建成养老金之后,可用每年购买投保。但眼下不是机会,杜修明清楚,这时候的他,时间不够,权力不够,威望也不够,至少要等自己再回京时才能办成。
刚才杜修明画的大饼,就一句“六十五岁包吃包住保就医”的话,便足以让身后的百姓震惊了。六十岁的人,虽然不多,可也不少。只要儿孙孝顺一些,一般的农夫家里,也能将老人养到六十。而六十的人,一般只能是负担了。
六十的人,能在那什么“敬老院”里干点活儿,六十五了,能在里面白吃白住,不劳累儿孙,这得是多大的福分?简直是前辈子,一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对年轻人而言,这是好事,对老人而言,也是好事。
但杜修明的承诺,只在军户之中。这人百姓见了,不由得羡慕起了军户。可那些老军户,终究是不好糊弄,又提出了新的疑问:“在兵马司干活儿,要是活不到六十怎么办?谁知道兵马司,会不会逼着我等往死里干活儿,让我等早早累死了事?”
“还有像我等受了伤的,又怎么办?杜大人,在兵马司办差,三斗米四十文,可在别的地方干活儿,可不止这个数。”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儿孙的,若是在兵马司做事,又没能活到六十的,可以继承给儿孙。连儿孙也没有的,想那么多干什么,本官只能承诺给你风光大葬了。”杜修明笑了一声道。
好在在场这些老军户,本就是刀口舔血,过惯了有今日,没明日的人。若是真死了,一切成空,他们并不惧怕。
杜修明又道:“至于你们在别的地方赚的更多,尽可去别的地方。兵马司的这个办法,是帮助贫苦军户,那些有钱有本事的,帮不上忙。至于兵马司这里干活儿,来去自由,干一天活就给一天的工钱,你们觉得累了苦了,也尽可以离开。”
“但六十岁后的养老钱粮,可就没了。受伤了的人,也能干活,但工钱少些。利弊得失你们自己权衡。本官还是那句话,兵马司粥棚一天一碗的粥,你们可以来喝。饿不死饥民,就饿不死你们。朝廷的军饷,本官可以去问问,但不保证会发。”
“谁敢闹事,别怪本官不顾及私情,定惩不饶。你们将手中的粮食放下,把粥棚的人放了,现在就可以回去跟其他人说。有意向者,半个月之内到兵马司来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