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这……”刘参将想要阻拦,却又闭上了嘴。按照他的性子来办,就该当场把巡抚衙门的人给宰了才能解气,就是怕连累了李成绪。如今杜修明替他出了气,从感情上来说,他自然不会阻拦了。
“刘参将无须担心,巡抚衙门但凡怪罪下来,杜某人一己承担,绝不牵连到半壁关的将士。”杜修明大义凛然说完,又道:“辽东巡抚张琏张大人乃是有名的好官,想也不会偏袒这等货色。”
“你等着!”巡抚衙门的人抱头鼠窜,赶紧溜了。至于剩下那几个兵丁,面面相觑,直到刘参将瞪了他们一眼,才走开了。看样子,刘参将也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而且这路事情在半壁关,已是屡见不鲜。
“杜大人,别为这等小人动肝火,李总兵派在下前来,本是想照顾余副总兵的家眷,没想到是杜大人来了,失敬失敬。”刘参将颇有些意外的语气,道:“杜大人威名远扬,李总兵正想见杜大人。”
“冒昧造访,当了不速之客,杜某也正要去找李总兵赔罪。除了我,我夫人余云亦,也就是余副总兵的侄女,还有余副总兵的父亲也来了,就在房中。”杜修明介绍了起来。
于是,一众人说了些客气话,便前往总兵大帐。在攀谈之中,杜修明从刘参将嘴里听出来了,李成绪最近遇到了些麻烦。
想李成绪这种镇守边关的总兵,权势不比辽东巡抚要差许多。张琏想要撤换李成绪,只要没有大罪,还真撤换不掉。而若是战时,李成绪说要换个巡抚,朝廷甚至会着重考虑一下。
但现在这个时候,巡抚衙门掌控着粮草,一旦卡住李成绪的脖子,让他军心大乱,到那时就是李成绪求饶的时候了。更别说现在这个时候,李成绪还欠着巡抚衙门一大笔钱。
欠钱的事情,杜修明还不知道。但他这么久了,也知道军中大事,无非是钱粮二字。有了钱,自然就有了兵器、甲胄、良马,有了粮食,也就能养活这么多人。有饭吃有衣穿,就不至于军心动摇。
军心定、士气足,就能打胜仗。
在杜修明眼里,钱能解决的事情,全都是小事。大明钱庄和杜家大大小小那些个产业,一天能赚多少钱,杜修明自己也不清楚了。赚来的这些钱,也全都交给余云亦了,现在杜家有多少钱,他更不清楚。
但余云亦跟他说过一句杀头的话:若是杜家造反,拉出三万大军的钱是足够的。
而杜修明这次过来,正好就是给半壁关送一个赚钱的机会的。
总兵大帐,按理说是流动的,不能常驻一地。可半壁关是辽东总兵的财源,故而李成绪长期在这里驻扎。可即便如此,这总兵大帐的装饰也极为朴素,比冬瓜屯杜家的院子好一些,也大一些罢了。
来到大帐辕门处,刘参将给两旁的执戟郎说了几句,那执戟郎便进去禀报。没过多久,传令出来,点了七八位将军、十几个游击的名字,全都到大帐议事,又吩咐杀羊、宰猪,备好烈酒。
这些令都是当着杜修明的面传的,很明显就是为了给杜修明看的,表明自己隆重招待。这些完事之后,才请杜修明一行人进来。大堂之中,总兵大帐中的参将、游击已是坐好,面无表情看着杜修明走进来。
而李成绪斜坐在椅子上,却饶有兴趣注视着杜修明,直到杜修明走近才把目光放到余水成身上,笑道:“余老哥,别来无恙啊。想当年,你我在漠北打鞑靼,那时你可是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