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护卫登上大船的时候,余云亦并未一起上来。而大船上的人,一直紧张兮兮看着杜修明,根本还未注意到那小船还在移动。
余云亦听到大船上的动静,悄悄移动到了唐玉香这边。刚才用鸟叫声告诉了杜修明她的方位,然后悄悄摸上船,对老宋一击毙命。
唐玉香和严老二都愣在当场,余云亦悄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契约,拉着唐玉香的手,在上面按了个手印,便默默走到杜修明身边递了过来。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就像刚才对老宋一击毙命一样。
杜修明也不迟疑,抬起手又落下,霎时间,八个护卫拿出弩机齐射,那些水匪来不及躲避,也被杀得所剩无几。
大船之上,很快便只剩下躲着的严老二、愣住的唐玉香和杜修明这一行人了。
严老二慌了,打家劫舍、刀口舔血,半辈子都这么过去了,他已经忘记了离死亡很近的感觉了。
这次办事,他本以为能和以前一样。先顺利灭掉唐家护卫,然后再利用老宋的身份和挑拨离间,将和自己同来的那些水匪也除掉,独占鳌头。如此可悄无声息地发大财。
可是现在,他却要死了。
死,是对贪婪者最重的惩罚。因为死会带走一切,不论是财富还是权力,都将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严老二十分的怕,脑海里空白一片,毕竟他的这一生,并没有那么多值得回忆的事情。
杜修明往前走了一步,问道:“严老二,只要你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我仍可放你一马。今日在场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我不说,唐小姐不说,便没人知道,你还能回去做你的山大王。”
严老二仿佛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半信半疑地回到:“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说出去。”
杜修明淡淡地回到:“不是凭什么相信,而是你除了相信我,别无其他选择。另外再跟你说清楚,我和你本无利益冲突,今日之事,只是偶然碰见了。说出去,对我没好处,反而多了事。”
严老二似乎更相信了些,结合杜修明之前的话来看,似乎确实如此。严老二犹豫了半晌,深吸一口气道:“盐八家都想称霸江浙,唯独唐家要恪守忠孝,故而……”
可严老二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地上一个受了重伤的水匪,忽然暴起,一刀刺中严老二的脖子。接着,他又往自己脖子上抹了一刀。
杜修明等人赶紧过去查看,可惜救不活了。杜修明叹息一声:“为虎作伥,与虎谋皮,你死得不冤。就算我没来,你们杀了唐玉香之后,也活不过今天。”
严老二嘴角抽搐,十分地不甘,眼睛睁得大大的,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杜修明吩咐护卫,在这大船上下搜寻一阵子,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接着又让护卫,赶紧想办法去救唐家的那些家丁护卫。那些水匪下手极狠,能救活的不多了,就算救活,这辈子也是残疾。
江湖争斗,向来如此。尔虞我诈,你死我活,不过是为这湖中的水草添了几分养料,这也算天道循环,生生不息了。
收拾干净之后,唐玉香还没能反应过来。杜修明和余云亦走过来,拿出刚才那张契约看了一遍,上面写着:某日,某府某县唐氏玉香愿嫁给某某某为侍妾,并陪嫁半座唐家家业,以报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