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快押过来,押到城中,看里面有没有韩武!”俞谏疾呼道,回头又道:“杜大人,请进请进。杜大人是福将,你一来,兴许韩武就落网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本官不是福将,但韩武却是不义之人。”杜修明笑道:“就算我不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又哪里逃得了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俞谏深深地看了杜修明一眼,这句话对杜修明而言,只是顺嘴说的话而已,可对俞谏来说却完全不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配得上这句话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锦衣卫!
这里面还有锦衣卫的手掺杂其中?
俞谏不由得谨慎了些,若是锦衣卫在其中,那必然是宫里出手了。能让宫里出手,那又能是什么事情呢?必是动摇国本的。若韩武真在里面,最好是不声不响杀掉,别让他吐出半个字。
比这更好的办法,则是见一个杀一个,让韩武神不知鬼不觉死了。不管他有什么动摇国本的事情,都埋在了土里。
现在杜修明在要韩武,而杜修明又是天子面前的红人。这么说来,杜修明定是抓韩武押回宫里了。
俞谏这么想着,带着杜修明先到城上坐着,叫小厮沏了茶水,缓缓问道:“杜大人来湖州,有何打算?太湖水师叛乱,这说出去震动朝野,该如何收场啊?”
杜修明低着头,问道:“本官来湖州,本想着造访黄家,可在黄家遇见了太湖水师的人行凶,便杀了几个。后来一听太湖水师围了湖州城,便过来看看。再说了,这不是谣言吗?”
“谣言?哪里来的谣言,他们确实围城了。”
“非也非也。这明明是有人冒充太湖水师的人,在湖州城里作乱,意欲伤害杨阁老的公子。太湖水师韩武闻言,立即带兵前来,与贼人杀作一团,保护了百姓和杨大人。”杜修明回了几句,又喝了口茶。
“嗯?”俞谏眼前顿时亮了:“杜大人说得有理,韩武将军及其部下不行战死,本官接管了太湖水师,这真是名正言顺啊。不错不错,但我是武官,我说的话,朝廷可不会信。”
“只要军门将水师带离湖州,去往别处,杨慎自会替军门圆的。”杜修明道:“这件事中,获利最大的正是杨知府,只要水师一走,湖州就算是少了一大患。”
“唉,驻军之地,哪里都是这样。水师迁往别处,还不是苦了别处的百姓?此事千百年来,也没变过。”
俞谏说着,叹了口气,表示自己毫无办法。的确,像余水成、杨弘、张荣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加上军户出身,周围全是军户,故而对当地百姓的扰乱就轻许多。
可江浙不一样,这边是“兵”而非“军”,兵是营兵,本来就是招募而来的,卖命赚钱,当兵吃饷,而且都是外地人,与本地百姓毫无关系,这怎么会相处得来呢?
杜修明理解俞谏的难处,叹气道:“军门,此事虽难,却不得不为。得民心,才能打胜仗。好在现在的倭寇,只会打打杀杀,若使倭寇学会了假仁假义,你说百姓会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