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门,太湖水师的军费,本官全部划到你的账上。从此以后,太湖水师的费用,都不用你操心了。”杜修明将几张银票推上前。
“这里是这些日子,闹这么多事情变卖出来的,实在不多。赵鉴这些人,捞多少钱,就捅了多大窟窿。拆东墙补西墙,就只剩下这点了。”
“唉……”俞谏叹了口气道:“杜大人,钱多钱少都无所谓,可本官拿着,总觉得不踏实。”
“哪里不踏实?”
“赵鉴等人,正是因为揽权过重,以至于身边人贪墨成风,才到今日挺而走险,落到这般下场。”俞谏问道:“你我何德何能,能不走他们的老路?”
“这……”杜修明愣住了,在他看来,赵鉴等人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并不是什么贪墨。
说到贪墨,杜修明不贪吗?杜修明手里的钱,比赵鉴之流多太多了。但杜修明贪,也为朝廷做事,更为百姓做事。关键是,为大明国主做事。
而赵鉴等人,却只想着为自己做事,更是想和大明分家过日子。这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弃天下如敝屣。先自绝,然后人绝之。
“余军门若是怕走赵鉴他们的老路,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辞官回家。否则,这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杜修明叹了口气道:“人生在世,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句话出口,俞谏顿时哭笑不得了,疑惑道:“杜大人年纪轻轻怎么就相信命了?这不像是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倒像是八十岁老头,而且是那种一事无成的老头说出来的话。杜大人,你的命是什么?”
“星辰大海。”杜修明坚定地回到,两人沉默了片刻,道:
“太湖水师的事情,仅限你我知道,时机没成熟的时候,还不能跟朝廷交代。面上的规矩,军门照常就可以了。”
“本官自然知道。”俞谏满脸都是一副上了贼船没办法下的神色,但从这一刻开始,俞谏与杜修明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来是盟友,现在说不定了。俞谏不管为公为私,都要提防杜修明,只是还不至于明面上和杜修明作对。
大战过后,赵鉴、王凤云二人的势力山崩地裂,江浙官场迎来了大换血。这这场换血,杜修明并未参与,全让许庭光提拔了自己人。
杜修明只是忙着准备西南十万百姓的安顿工作了。
太湖岸边,杜修明带着太湖水师和盐八家的人在此等着,只看见远远地湖面上飘过来了一些东西。
只能说是东西,而不能称之为载具。
一些东倒西歪的船,后面拴着这些浮在水面的箱子,箱子没有盖,里面冒出来一些难民乱糟糟的头。
杨弘远远地见了,不由得咂舌起来:“乖乖,这真是不把人当人啊,我见过载猪运驴的也比这结实。这种船,一阵大风就碎了。”
江意深迈着圆溜溜的步子上前,他执掌江家之后,愈加发福了,走几步便喘起起来了,道:“这船出发兴许还像个船,路上破了几个洞,不想补了,就临时拼凑一些,成了这些箱子。以前,辽东往江浙的人贩子也是这种拖人。”
杜修明冷笑道:“这些人去抓黑人,说不定是把好手。先不说这些了,等下按照步骤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