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忍冬离开了,阮姮让她去把衣裳换下来洗了。
墨迹是不好洗,可阮姮有洗墨迹的肥皂,一种特别的肥皂,专门用来洗墨迹的。
因为都是学生,衣服是白的,很容易弄脏,阮姮便制作了这种用于洗墨迹的肥皂。
“礼,所概括很多面,你们还小,咱们今日说的便是礼数与礼仪。”阮姮教学很通俗易懂,毕竟孩子小,太深奥了他们也听不懂。
张溢之自己坐在地上,越坐越尴尬,觉得很丢脸,小脸都红了。
阮姮打比喻道:“比如,你们不小心撞到别人,便要作揖对人家道歉,以求别人的原谅。”
“夫子我知道!”马北辰举手道:“姑姑说过,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知错不改,那就会被人瞧不起的。”
阮姮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他收回手坐好,对着孩子们温柔笑说:“马北辰说的对,知错就改,没有什么好丢脸的。反而是错了还不认错,很快就会身边再没了朋友,别人见到你也躲着,因为你是个不讲理的孩子,别人都怕了你,谁还和你玩呢?”
所有学童都看向了张溢之,他们就不想和张溢之玩了,他太坏了,弄脏了张忍冬的衣裳都没道歉,还骂人。
张溢之被小同窗们看的一瘪嘴哭了起来,蹬腿撒泼嚎嚎道:“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娘,你们都是坏人!”
阮姮放下书本,起身走过去,半蹲在张溢之面前淡淡道:“你知道当初你入学,夫子为何为你取名溢之吗?”
“不知道。”张溢之眼泪未干的望着他的夫子。
“溢者,漫也!”阮姮耐心的对张溢之解释道:“意思就是一个碗里只能盛那么多水,你偏要一直倒水下去,就会漫出来,也就是溢出,过分的意思。当初李夫子为你取此名,是为了让你时刻谨记,莫要过分,要懂得谦逊,不要过满则溢。”
张溢之脸红了,他是不能全部听明白,可过分了,他是听得懂的。
阮姮见他知错了,便伸手扶他站起来,为他抚平学生服,叹气道:“张溢之,你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你知道骂人是不对的,所以你该去向张忍冬道歉。”
“可她是个坏姐姐,我娘说的。”张溢之是快四五岁了,可他还是个会很受父母影响的孩子。
阮姮暗咬牙,很想去揍宋芝一顿。可她还是忍住怒火,耐心的对张溢之说:“张忍冬是不是个坏姐姐,你应该问问身边的同窗,他们觉得张忍冬坏吗?”
“张忍冬很好啊!经常帮大家忙,教会我们很多东西!”马北辰就很喜欢张忍冬,觉得张忍冬好脾气,也有耐心。
“嗯,张忍冬很好,之前我弄脏衣袖,还是张忍冬帮我洗干净,烤干的。”一个在学堂里出了名的泼辣丫头,也说张忍冬好了。
“还有我,我玩水弄脏鞋子怕我娘回头揍我,我找张忍冬帮忙,张忍冬也告诉我怎么刷干净鞋子了。”一个特别调皮捣蛋的小男孩也举手了。
“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张溢之见这么多人说张忍冬的好,他也迷茫了,不知道谁说的才是对的啊?
阮姮让孩子们安静下来,又对张溢之温和耐心道:“你要是不信,你就去村里问问大人,你姐姐是坏姐姐吗?”
“可是我娘……”张溢之觉得他娘很疼他,不可能骗他的。
“大人不一定都是对的,大人也会犯错,有的大人会像马北辰一样知错就认,就改正错误。”阮姮耐心道:“可有的大人,也会像你一样,从不认为自己有错,错的都是别人,这样是自欺欺人,也是很不对的。”
“我知道,龙宝也常说夫子您错了,您就会改正错误!”马北辰之前觉得龙宝对娘亲那样指责不对,可是夫子却说龙宝没错,她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