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姮一本誊抄的陈继儒的《小窗幽记》,得了丑伯的欣赏,成功谈下了花蜜供给。
之后,阮姮告辞,带着蓝秋韵去找到一个适合作画的地方。
蓝秋韵手中执一把春兰团扇,天青色的广袖流仙裙垂下的线条柔美,鬓边戴一支金镶珍珠的蝴蝶步摇,眉心一朵浅粉五瓣杏花,美眸盼兮,嘴角含笑,人面桃花相映红,坐在一块石头上,仿若春日里从天而降的九天仙子。
阮姮用了一点胶,粘住了这朵杏花于蓝秋韵眉间,也是因着蓝秋韵的妆容衣饰皆素雅,人也是清爽淡雅,杏花又是没有桃花艳冶灼灼其华,不似梨花素白如雪不宜入画,花瓣边沿比李花略圆,更显温柔之意罢了。
狄安绍亲自执笔在落英缤纷中为蓝秋韵画一幅春日美人图,也把这人一笔一画细描入了心中。
狄月梨玩够了,也就拽着狄月白来了山上,刚好看到宛若仙子在花林中蓝秋韵,不由得赞叹一声:“蓝姐姐真是美如画中仙,比那个谁强多了。”
“别让大哥听到了,他可刚忘了那个女人没多久。”狄月白压低声音提醒他二姐一声,他们姐弟二人才举步走了过去。
狄安绍收笔时还很是意犹未尽,这里的景色极美,蓝秋韵又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这娴静淡雅的气质,二者相辅相成,构成了他笔下这幅独一无二的美人图。
阮姮过去为蓝秋韵按了按肩,这古代作画看着就累,这还是狄安绍作画够快呢!
“哇!蓝姐姐入了画好美啊!”狄月梨望着画中的女子,和蓝秋韵很像,这也是她第一次见他哥以工笔画的笔法,绘画人物像。
蓝秋韵腿有点坐麻了,小丫鬟为她揉了揉推,她才起身与阮姮一起走过去,看了看这幅画,有些害羞的以扇半掩面道:“我哪有这么美,安绍你夸大了。”
狄安绍抬头与蓝秋韵四目相对,他温柔一笑:“我倒觉得我太笨,没有画出秋韵你的玉颜丽色。”
阮姮望着更加羞涩笑着的蓝秋韵,暗暗松口气,总算是没有辜负狄太夫人的信任,这趟游山玩水,这二人应该发现彼此的美好了,回去后感情不说突飞猛进,也会稳固不少了吧?
接下来,二人去赏花了。
无论是什么花,二人总能你来我往对句成诗。
狄月梨拉着狄月白上山去,她嘴甜爱笑丑伯送了她一小瓶花蜜,她借了杯水喝,也就又拽着她倒霉弟弟下山捉蝴蝶去了。
阮姮见这里有可拆折的桌案,又见他们二人赏花对诗,在落英缤纷的春日花林间很美好,便执笔蘸墨细描绘了一幅神仙眷侣图。
书童和丫鬟都惊呆了,放轻呼吸盯着阮姮笔法娴熟的作画,画的比他们少爷未来姑爷还好。
阮姮当年苦练绘画,是为了她想为她母亲画一幅画,追忆逝去的母亲。
而后世受西洋画影响,阴影与填色处理上,自然更贴近真实一些。
而她的画里还有古画的柔和美,因此画出的人物图会有种真实中夹杂的朦胧之美,像是画上盖了一抹轻纱,人的眉眼神韵天成,笑容却是浅浅淡淡,有种雾里看花的别样美。
“太美了!”书童和丫鬟异口同声赞叹道。
“什么美?”蓝秋韵回眸一笑,温柔的转身款步走过去,也是乍然一看这幅画,微微一怔,真是太像了。
狄安绍也走了过来,见了阮姮为他们作的画,他才明白他的画里缺了什么,一点情思,一点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