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夜的花灯节,宛若人间银河,阮姮请大家看了一场大型皮影戏。
幕布很大,皮影也很大,演的是一出《鹊桥会》,讲的是牛郎织女一年一度得相见。
用的是唱腔淳朴流畅,明快抒情的黄梅调。
众人坐在露天听戏,四周洒了驱蚊虫粉,倒是没有蚊虫。
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种杂技,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赖万财记得他儿子提过朝雨在天河村教书,本来他儿子想请朝雨出山去献艺,如今,他倒是觉得这皮影戏可以献艺去御前。
“赖老爷,你儿子年少轻狂不懂事,你也不懂献艺的风险有多大吗?”阮姮看着皮影戏,提醒这个见钱眼开的铁公鸡,献艺一个弄不好,可是会满门抄斩的。
赖万财自然比他儿子更懂得趋吉避凶,不过,他转头小声问:“朝雨真在天河村吗?”
“当年于朝雨而言,早已是前尘过往。赖老爷也曾是仰慕过他的人,何苦多事害他余生不得安宁。”阮姮没有否认,朝雨是在天河村,可也没谁为了朝雨大费周折来此瞎折腾。
在这个时候,朝雨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伶人,谁也不会瞧得起他,就算报到那个皇帝面前去,他最多也只是记得朝雨当年的花魁之名,其他的根本不会在意。
这样被人轻贱不屑,于朝雨而言,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赖万财自然不会愚蠢的多事,不过,他拱手小声道:“阮村正,可否让赖某见朝雨公子一面?”
阮姮偏头看向赖万财,蹙眉道:“赖万财,你可已是有妻儿的人了,不会还想着……”
赖万财忙说:“阮村正误会了,别人当年把朝雨公子看做什么,赖某不知。可赖某对朝雨公子是尊重的,绝无半点亵渎之心。”
阮姮倒是第一次见赖万财如此认真严肃,算是信了他的话,淡淡道:“暂时见不了,他离开天河村了,不信你可以去打听。”
赖万财是有点失落,可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当是随缘吧。
一出《鹊桥会》,听哭了不少人。
阮姮觉得这些女人的泪点太低,这就是一出鹊桥会而已,要是来段《梁祝》,她们不得哭成泪人儿啊?
戏结束后,是夜晚烧烤。
林有道对阮姮笑说:“阮村正,你这是准备要建造一个小镇吗?”
“林老爷慧眼如炬,我是想打造一个太室山镇。”阮姮不隐瞒自己的打算,也很需要人的投资。
这位林老爷是玉京县的隐形首富,他一贯不喜欢高调做人,而是喜欢躲在一个小镇上图清静。
此人德高望重,在玉京县之内,与苎萝这位燕阁少主并肩而立,人称道圣、艳妖。
此道非比道,而是经商之道的道。
林有道饮酒一口,看向围着篝火欢歌笑语的少年少女,嘴角微微上扬一抹笑弧:“阮村正,凭一个美人坊,还不足以让我出面为天河村聚集人气。”
“镇若成,天河村的行业,必然能让林老爷财源广进,子孙不愁。”阮姮望着篝火旁一名紫衣少年,这是林有道的老来子,十分宠爱。
想林有道有女十八人,却人到不惑之年才得一子,何等珍视宠爱,他岂会舍得在他百年归老后,让这个儿子苦撑起这个家业,而不是平平淡淡的享受富贵之乐?
林有道是心疼这个小儿子,可他也不想这孩子真成个吃喝玩乐的富贵公子。所以,他看向阮姮提出条件:“我帮阮村正一把,阮村正教枫儿成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