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姮去了柜台后,用钥匙打开柜子,拿出了一早准备的红包,走过去,一人给了一个,看着他们说:“别嫌少,明年按月给你们发工钱。”
今年就是个考验,留下来的,年底发红包。
如果受不了学医之苦,半道离开阮氏医馆的人,那就没有红包了。
“师傅,不是徒弟交给师傅束脩才对吗?”陆持平以前到处去干活,今年虽然干的少了,可是他把地种好了,加上往年的一点积蓄,还能撑一下,饿不着他们娘俩就是了。
娘身体好了,养了鸡鸭,种了菜,吃喝是不会愁的,他也就想坚持两年,学好医,以后就不愁养活娘和自己了。
“你们有人需要养家糊口,我哪能白使唤你们?再是学徒,也不能不给一点钱,让你们一个个家里坐吃山空吧?”阮姮也没给多少,一个人包了十两银子的红包而已。
陆持平和长生红了眼眶,也就他们两个需要养家糊口了,师傅是一心为他们着想,不收学徒费,还给工钱。
“行了行了,收着吧。”阮姮让他们收着钱,回头也收拾一下,也就可以回家准备好好过年了。
至于医馆?她和龙苍昊两个大人照顾得来,蝶舞和张忍冬也会来帮忙,美人坊如今也是停工放年假了。
胡庸一直住在医馆,自然不怕偶尔来病人,医馆里没有人。
七个人去后院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把脏衣服带回去,这是没来得及洗的。
还有就是,带走师父送给他们的新衣裳,一人从头到脚一身呢!
阮姮喊了司阿吾去书房,与司阿吾谈了她这个女扮男装的事,不是长久之事,让她早做打算。
“师傅,我该怎么办?”司阿吾如今已是六神无主,姥姥和奶奶都商量好了,年后就让她给表妹过文定,明年秋天就让她们成亲。
娘闷不吭声,装聋作哑,她心里真的很难受。
“你如今已是能养家糊口,若是你够大胆,大年初一过后,你就和家人说清楚,不必再与你母亲打招呼。”阮姮也算是明白了,司阿吾的母亲太自私,她只想保住她如今在婆家的地位,不想被外人说三道四,丝毫不管女儿接下来会遭受怎样可怕的事。
“可以吗?”司阿吾从小被她母亲压制着想法,有时候,她会觉得她就是被人提线的木偶,动也好,哭笑也好,都由不得她半分。
“当然可以!”阮姮起身走过去,在司阿吾身边坐下来,望着她总是常年苍白的脸色,温柔道:“阿吾,你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木偶。你母亲这样做是错的,你不能跟着你母亲继续错下去。真到了木已成舟的时候,你毁的就不止是你自己,还有你表妹的一生。”
且不管司阿吾的表妹德行如何,说来说去也是个无辜的少女,让她嫁给一个女人,进门后就独守空房,对她何其不是残忍?
司阿吾是不喜欢她那个表妹,可她也不想害表妹一辈子。
“不要怕,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来找师傅,师傅尽量帮你们,不会让人随意欺负你们的。”阮姮的手轻抚司阿吾的长发,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她不是父,也是母,自然要为他们这群孩子撑腰。
“谢谢师傅。”司阿吾眼中含泪笑了,这也是她来医馆后,第一次露出笑脸来。
大家都以为她冷冰冰的不好接触,其实,是她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