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慕雅拉开了他的衣襟,苍老的身体上,多处狰狞的烧伤,过了再多年,依然看起来十分恐怖。
“陛下,草民只是不甘受辱,就算生在朱雀国,是个只能用来换取家族利益的男子,我也不甘心被逼您离开的人糟蹋!”苏倾绝裹上了衣裳,他只是太恨了,为什么钟离离忧命如此之大,还能死里逃生离开离火城!
“放下吧!苏倾绝。”钟离慕雅抱住了他,对他说:“有个丫头告诉我,恨一个人,恨就恨了。可是呀!千万别用对方的错,来惩罚自己一辈子。”
“陛下!我恨!我太恨了!”苏倾绝紧紧抱紧钟离慕雅,恨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钟离离忧陷害于您,您不是被人追杀的四处逃窜,更是差点客死他乡,失忆二十多载……才归来!草民与您,也该是儿孙满堂,夫妻和顺!”
而不是如今这般,就算他们没有阴阳相隔,这一生也是被毁尽了!
钟离慕雅没有再说什么,苏倾绝心里的恨源于遗憾,而这遗憾已是往事不可追,她不曾对苏倾绝有过太重的期许与深情,也没有在失去所有后,去恨极了伤害她的人。
毕竟,她老人家有福气,在归来之前遇上她家阿姮,那段日子的祖孙之乐,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所以,她心底最后一点对钟离离忧的恨,也随之消散了。
没有当年的那些劫难,她不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遇上了阿姮他们那群好孩子,体会到了最平凡的天伦之乐。
“陛下,您在想什么?”苏倾绝发泄了一番后,也逐渐冷静下来了。
“没想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个丫头,如果有缘,你见了她,也会如孤一般喜欢她,觉得这个世间没了恨,你的余生才会平淡而幸福。”钟离慕雅轻抚着他脸上的伤疤,低头在他受伤的脸颊上亲吻,叹息道:“别恨了!想报仇,孤帮你报。大半辈子消耗去了,还继续让自己满心仇恨,哪里还装得下一点幸福?”
苏倾绝望着这个让他一生仰望如神明的女子,当她的指尖轻柔的抚上他眉眼,他偏头温顺的靠在她膝上,心里莫名的平静下来了。
钟离飞月在外头等了很久,听着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她暗松口气,这个苏倾绝,一见了皇姐发什么疯,不是答应她只是见见皇姐,不会惹皇姐不悦吗?
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女侍卫跑来,把一个盒子交给了钟离飞月,压低声音说:“这是连着一个月里,属下所能查到的苏倾绝所有的经历,与他接触过得人,也都清楚记录在册,连一个贩夫走卒也没有放过。”
“如此甚好!先让本王瞧瞧,他接触皇姐只是为了情,还是有别的目的。”钟离飞月眼神骤然沉冷,如果苏倾绝存心不良接触皇姐,她冒着被皇姐鞭笞的惩罚,也要杀了此人!
女侍卫抱着箱子跟在钟离飞月身后,去了这座朱雀宫的偏殿里,这里也是女皇陛下留给王爷午歇的地方。
钟离飞月让人准备了冰盆和风轮,这种解暑方法还是皇姐告诉她的,是挺不错的。
女侍卫在一旁伺候,这一箱子可是五六十斤纸的分量,一本本记录的东西更是多如牛毛,且鸡毛蒜皮的小事比较多。
可王爷让她事无巨细,她哪敢敷衍了事?
钟离飞月仔细翻阅着,这里面的事,有她知道的事,也有她不知道事。
一个字,惨!
三个字,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