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被钟离雅拽着翻墙进了黎家一处偏僻的院落,这里简直和宫中废旧了当冷宫的地方差不多了。
一名很瘦的男人在破旧的井边费劲儿的打水,洗到泛白的青衫,花白的头发,看着竟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
可钟离雅知道,这是黎舒的父亲,今年尚不到知天命之年。
黎舒望着比之以往他在时,过得更是凄苦的父亲,他眼眶泛红,浮现泪光,可更多的是愤恨!恨他父亲太痴顽,为何要为了那样一个无情薄凉的女人如此委屈自己!
舒云乐抬头望着不远处站着的一男一女,女子他不认识,可男子……就算再多年不见面,他也知道这是他的儿子。
钟离雅握紧黎舒的手腕,把他强行拽过去,按着他后颈,二人向舒云乐行一礼:“爹,我是你儿媳妇。”
“钟离雅!”黎舒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了这个疯女人。
钟离雅无所谓的掸了掸衣襟,看了怒瞪她的黎舒一眼,又是对着舒云乐拱手规矩一礼:“黎伯父,我是安雅王钟离雅,黎舒如今在我府中。”
“安雅王?”舒云乐听说过此人,如今辅佐皇太女监国的南陌王府大郡主,文州王之女,皇太女的长姐。
“伯父,我们是带您离开这里的,还请您恕晚辈不敬之罪。”钟离雅拱手微笑着抬头,忽然就是对着舒云乐一挥手,一把接住了瞬间昏迷过去的舒云乐。
“钟离雅,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黎舒过去一把将他父亲夺过来,一手半抱着他父亲,父亲瘦的都皮包骨了。
“你父亲这般痴情顽固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把他带走囚禁起来,日子久了,他或许就能慢慢想通了。”钟离雅可没有黎舒对他父亲的温柔放纵,她在乎的是黎舒开不开心,可不是真心就这么在乎舒云乐过得好不好。
“钟离雅,你……”黎舒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女人好了,她是囚禁人囚禁上瘾了吗?
“少废话,走了!”钟离雅放了一个烟火信号,一把拽走了黎舒。
接到信号的人马,立即冲入黎家,罗列黎家人所犯之罪,宣读监国皇太女的旨意,把黎家抄了家,人也被带走了不少。
黎舒他们走的另外一条路,在一条巷子里停着钟离雅的马车,他们三人上了马车,马车就行驶离开了。
大街上是小贩的叫卖声,以及各种嘈杂的声音混淆在一起,却让人心里很暖,这才是人该待在的热闹人间。
黎舒抱着昏迷不醒的父亲,他深思者钟离雅的话,也许真是他太优柔寡断了,也太过于心疼纵容父亲了,才会害父亲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伯父和你住一个院落,这段日子你也不必劝他,让他自己好好冷静冷静,反正他又出不了院子。”钟离雅望着黎舒的侧脸,还是这么好看,能笑一笑就好了。
“谢谢。”这是黎舒第一次对钟离雅说谢谢,是他太没用了,还要靠着她出手,才能带父亲离开那个人间炼狱。
“不必客气,自家人。”钟离雅又开始不正经调戏人了。
黎舒扭头看去时,钟离雅已是闭上眼睛假寐了,她眉宇间满是疲惫。
“这段日子太忙了,我很久没好好睡一觉了。”钟离雅不是个残暴不仁之人,她和钟离无双做这么多的事,只是想来一场肃清,毕竟这些旧臣里太多钟离离忧用过的人。
姨婆在位时可以震慑的住她们,姨婆退位后,新帝登位的钟离无双不一定能震慑得住这些人。
与其留着是后患,不如斩草除根,换一波新的血液,让朱雀国朝堂之上好好换换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