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芊笑了一笑：“你还记得我们家原来的那个小套房吧，本来住进去了的，但后来我妈妈因为……因为生了很严重的病，所以……”
“所以就把房子卖掉，给她治病。”
“想不到一直都治不好，拖得越来越严重了。”
孙小圣点点头，没有说话。
楚芊芊把低矮的房门轻轻打开。
里边传来刚才打电话给她的那个中年男人声音，还显得挺细心的。
“老婆，来，用力把你的手抬起来，我给你把上衣穿上，这必须要穿得好一点，待会儿我带你去看我爸，你要是有精神……”
“就多说两句好话，没准能让他软下心肠，给我们三五万的也好啊，到时就有钱给你看病了。”
这番话说到一半时，已经透出明显的哭腔。
就要哭出来了，但男人还是忍着。
接着，就是一个充满沧桑感的女人嗓音，显得非常低哑：“海涛，我们不要去了吧，我不想再拖累你们父女了。”
“我这病反正都治不好了，就让我死了吧。”
“我死了就好了，你们父女俩也不用那么辛苦。”
说到这，她已经不断喘着气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像是随时都可能丢掉这条命。
男人心疼地赶紧在她背上轻轻拍着，责怪地说：“你说什么呀，春柳，你可千万不要说这样的傻话，只要人还在、命还在，咱们活着就有希望，也有奔头。”
“你想想，要是没了你，我怎么办？你女儿怎么办？”
说到最后，更是哽咽不已。
叫春柳的女人摇头感叹。
“为了治我的这病，把咱们那唯一的小套房都卖了，也很快消耗光了，我这病还是没好，早知道那个时候，我就该从楼上跳下去，不用……”
“好了，说够没有，不要再说了。”
男人猛然挺起身子，指着她一通呵斥：“苗春柳，我告诉你，这些话不要再说，我、你，还有女儿，咱们……咱们是命运共同体！”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不要再说什么怕拖累我们父女俩，口口声声喊着去死什么的，从此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明白了吗？”
他这一发火，女人泣不成声，一边哭着一边点头。
男人叹气：“你女儿已经够苦了，你就不要再寻死觅活的，现在哪怕你的病很难治好，但只要多点微笑，多点向上的姿态……”
“你女儿看着，心里也会好受一些，她也会更有信心。”
“咱们自己可以垮，但千万不要把女儿拖垮了，你明白吗？”
女人捂住嘴巴，使劲儿憋住哭声，直点头。
“我明白了，海涛，你放心，我……我不会再寻死觅活了，也想女儿好好活下去，我知道自己是她的精神支柱。”
“只是……只是我一想到她为了我这病，不惜跑到凌家那边去借钱，我就……我就心如刀割呀，明知道她借不了钱，会被凌家的人羞辱……”
“可我就是没办法……没办法劝阻她。”
“这一想，我就……”
说着，她又停下来了，直摆着手。
“好好好，我不说了，再也不说这话了，来，咱们赶紧穿好衣服，去……去求求你爸，希望他今晚举办宴会，心情比较好，能够……能够借我们一点钱。”
“赶紧给我穿上。”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
夫妻俩看了出去，顿时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