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鼻子一酸,见不得往日生龙活虎的敬佩的兄长成现在孱弱的模样。
不过,他擦了把鼻涕跟眼泪,欣喜道,“大哥,你有救了,我跟六哥这次从山下抓了个医术特别厉害的大夫回来,这次有他在,大哥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你,你又乱说!”
男人今天精神大好些,刚刚跟他说完,腹上袭来熟悉的痛感。
他压抑着疼痛,笑他异想天开,从他得了这怪病以来,大夫也没少看,但是大多数都是没用的。
“没乱说!”他擦了把眼泪,“我跟六哥亲眼看见的,他都比那个小大夫还要厉害呢,大哥,你马上就能好了!”
在他说完,那个先前一直没吭声的妇人,倏的抬起头,“就是那个最近风头正盛的小大夫吗?你把她给带来了?”
“不,不是,是比她还要厉害的!大嫂,你等着,我马上来!”
话音刚落,他跟个弹簧似得跳了出去。
女人今年也不过三十多出头,但因为长久日子贫苦,又干着不少粗活,加上操心过多,要比同龄人看的疲倦,苍老许多,但仔细从她蜡黄的肤色下,倒能看见她周正的五官。
往昔,她应该也是个长相不错的女孩子吧。
等人走后,她坐在床边,握住那人骨节分明,却无比粗糙的手掌,“东哥,你有救了,有救了……”
人生来不同命。
有贫苦有富贵,有欢快有悲伤,各人不可挑选,但不论你脚下的人生多么曲折不幸,但在漫长的苦难不易中,总是有数不清的牵挂跟牵挂的。
男人舍不得自己的媳妇孩子。
也牵挂着如今快要支撑不住的寨子。
他克制着腹部的剧痛,面上平静的反握住妻子的手,但是这种疼痛来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到底是打破了他平静的面具,他脑袋一歪,呕吐出来。
这几天本来就吃不了什么东西,现在呕吐,也不过是些褐色的绿色汤药。
“东哥,东哥!”
好几个少年奔到门外,听见的就是这一声声急切的呼唤。
他们心叫不好,赶紧推着拆平涛入内。
“你给我好好看,要是敢有异心,我保准要你小命!”
名叫六子的人本事大不,但还怪能放狠话。
直到此时此刻,一直晕晕乎乎的柴大夫才知道,他哪儿是被猎户带来了,看远处险峻的高山,看这错落有致的房屋,以及这些人的打扮,房间内挂着的弓箭,大刀还有狼骨头,鹿角之类的装饰。
他脚下一软。
这哪儿是寻常人家,这是进了土匪窝了!
他咋这么倒霉啊。
“快看!”
见他神色几变,又一副磨磨蹭蹭的样子,有人把他推到一旁。
“他活你就活,他不行了,你也别想活!”
当山匪嘛,就该时常把这种吓人的话放在嘴边。
柴平涛被人推搡着到了床边,那个女人倒是客气,呵斥了几句小的,让他们不要失礼,随即客气道,“小辈们关心则乱,大夫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还请您帮我夫君看病……”
脑袋拎在了裤腰带上,柴平涛那点酒意完全消散。
“好,好”
腹痛,呕吐,他呼吸不稳,手打着哆嗦的给人把脉。
“我开两服药吧,你们抓药熬着喝看看……”
刚写了药方,那少年们就从他手里抢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去抓药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药是喝了,但是没多久,男人就又吐了出来,不止如此,他叫疼声更加严重,以前还能忍受,现在竟然完全忍受不了那种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