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书页翻动声才停了下来,屋内传来小姐轻飘飘,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她这会生死未卜,你很开心?”
这种语气……
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难道是自己先前打听到的是错的?
婆子脸上不敢露幸灾乐祸了,可能是对面的气势跟威压太强,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打着哆嗦道,“姑娘,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惋惜,对,是惋惜……”
可惜这乔家小姐哪儿想听这个。
她可是厌恶极了这些见风使舵的人。
“把工钱结了,把人打发走吧,今晚就撵走,聒噪……”
屋内其中一个丫头行礼,恭恭敬敬的说好。
她在门口拍拍手,马上有俩家丁过来,拖着那磕头不愿离开的婆子往院外走。
她这会道歉求饶,希望能让姑娘改变主意。
笑话,来乔家干活多得劲啊。
平素常就在小姐的院子里劈劈柴,洗洗菜,倒到痰盂,乔家管吃不说,午饭后没事还放你回家忙活,这乔家吃的也好,呆的地方也暖和。
平时没事跟老姐妹唠嗑絮叨。
干完活回家照顾家人。
干的好了有打赏。
没打赏的话,一个月就是三钱银子的工钱。
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眼下被人扫地出门,婆子只觉得面前一片黑暗,不停的叫着,道歉,试图让她留下。
还想求饶,就被家丁塞着嘴拖出去了。
屋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可是乔湘禾连书都看不进去了。
“岂有此理!”
她大力拍了下桌子,激的桌上的茶杯潋起层层的涟漪。
她身边的丫头及时给她顺气,一边顺还一边安慰道,“姑娘别急,就是些市井碎嘴的婆娘,撵出去倒是安静了,您犯不着为这些人气坏了身子。
还有,咱家老太爷不是说好了,过些日子就起身回汴城吗?
咱们府上的丫头婆子肯定早就期盼着您回去呢,何必为这些不知分寸的人,气坏了自己?”
丫头是很善解人意,劝她的话也挺上心。
但是……
她恼怒的又岂止是这个。
那女人,不是口齿伶俐,聪明绝顶吗?
怎么就会想不开服毒自尽了。
怎么就生死不明了。
再想到府上现在的那个男人……
她更是气愤。
是她瞎了眼,第一次见那年轻的读书人时,觉得他家庭虽不怎么好,过得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好歹人品还行,照顾家庭,对姚蝉好,可是谁知,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竟然在发达后,抛弃了糟糠!
想到戏文里还有话本里那些可恶的男人,她气不打一处来。
“翠柳,给我准备大氅,小姐我要去会会这小子!”
就算看不上姚蝉,对她不服气,但是好歹是救了自己祖父的人,所以就算她出事了,自己也做不到背后幸灾乐祸的程度。
所以她要好好会一会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