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供奉御药的名额花落谁家,当权者刚做出些决断,消息就能传的人尽皆知。
其实名额给谁,并不是一家之言。
综合考虑的因素也有许多。
比如每年秋季药材市场开市,南来北往的药商都会齐聚汴城。
药商这边也是有一套繁琐流程。
但是以往都是卢家是老大。
话语权十分重。
卢明月的父亲说是德高望重一点不为过。
药材秋天开市到夏初这段时间,是御药院审核考核之际,算下来时间,也就是这段时间来公布名额,卢家先前的余威还在,加上这次误打误撞救活了赵都监。
综合考虑来说,卢家积威尚在,余家后来居上。
所以这次可以偏向卢明月,但是下次可不好再说了。
不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能肯定的是,这个结果估计会在几日内,就传遍整个汴城药商的耳朵里。
卢明月必须拼命,再拼命。
才能担得起这个担子。
她压力巨大,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做到最好。
可并不是所有的卢家人,都这么想的。
她召集旧部,修缮仓库,聘请名师,跟下面的那些老油条们周旋,整天过得比陀螺还要忙。
偏偏有些人要来给她添堵。
眼下她正看着手边的账本。
估量着手里可用的钱。
但是算来算去,余钱不多。
想盘下城东那批的药材,有些难。
暖阳斑驳的落下,投射在她的书案上,细小的尘土在光照下跳跃,四周满是父亲生前留下的晦涩难懂的书籍,这些古籍散发着岁月的味道。
恍惚间,好像是父亲无声的陪伴。
卢明月放下手里的笔。
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手边的首饰当一些。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门外传来喧哗声惊扰了她的思绪,手边的毛笔滚落到地上。
在裙摆边溅起一朵墨花。
不悦爬上了莹白的面颊。
先前跟门房交代好了,这几日闭门,不招待外客,他们怎么办事的!
吵杂声由远及近。
卢明月跨出房门,瞥见那几道碍眼的身影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怪不得门房拦不住呢,这哥俩儿脸皮够厚,从来都视自家大门于无物,是自由进出的。
“姑娘……”
门房露出不安的神色。
看着来人,又看向了她,面上一副无奈。
“先退下吧。”
门房低着脑袋退下。
“明月,不是长辈们说你,你哪儿都好,就是心眼太实诚,请来的门房一点眼力见都没,你说这拦一下别人还说的过去,做什么连我们自家人都拦着?”
先前本就懊恼自责的年轻门房。
听到这个后,已经开始抹起眼泪了。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卢明月收回视线,直面面前笑的跟朵菊花似的哥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