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清亮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响亮,她视线掠过阮家人,宋家祖孙三,还有那些呆若木鸡的太医们,“阮家的病,从来不是什么诅咒。”
“不是诅咒,那为何好几代人,都英年早逝?!”
“这世上从来没有诅咒一说,这种说辞,全都是哄人,他们只是家族遗传而已。”
怕他们不能理解遗传是什么意思。
姚蝉又道,“就是祖上有病,传给下面的小辈了,找出病因就没什么危险了,而且这种遗传,不是代代遗传,也不是每个家里的子弟都会被遗传。
大老爷潜在危机已经去除了,不过日后还要多多注意,时不时的复诊,如果运气好些的话,活到含饴弄孙的年龄,是没问题的。”
活了,活了。
还能活到含饴弄孙的时候。
天啊,这是梦吧。
不然怎么会这么美好?
阮夫人噔噔蹬退后好几步,蒙着脸,像在发泄这么多年的恐惧一般,嚎啕大哭。
不止是她,阮家其他入宫的人,也都掩面哭泣。
长久以来压迫在他们心头的恐惧跟惶然,如今终于找到了突破的口子,一时间全都倾斜而出。
不是诅咒,阮家人头顶上,没有亮闪闪的刀,没有不定什么时候要降临的灾难,这太好了,太好了!
先前啜泣声,逐渐演变成劫后余生般的恸哭。
正当他们还要抓着姚蝉再问什么的时候,白贵妃推开了他们,面色苍白的抓着她,“那他活了,我侄儿呢,他怎么样了?你快救救他啊……”
姚蝉同样拂去她的手。
“他的情况特殊些,我出来就是想同你们说,因为是脑袋上的问题,所以必须要有十足的光亮,你的寝殿外,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把光线遮住了,所以我不能在室内操作。
你现在去找个凉亭也好,在这外面给我搭个什么地方也行,只要保持安静就行,记得要快!”
看得出来,白贵妃面上还是有些困扰的,她无法理解阮家人就不必被这些因素困扰。怎么偏到侄儿身上就特殊。
“为什么!”
她面色有些难看。
“没有时间了,贵人照办就是了。”
姚蝉朝她指了下那颗大树,“准备个安静视线好的地方,总比砍掉一颗大树来的简单。”
或许是阮家大爷成功救治,给了对方信心,也可能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白贵妃求助无门,对于姚蝉的要求,只能照办。
在他们准备的时候,掀开他眼皮看了下,双重瞳孔不等大,左侧瞳孔已经散大了。
“要快!”
她再次重复了下。
在叶端还没来之前,姚蝉曾经给他做过一个ct扫描,明显可见的是,左侧额顶忱这广泛新月形高度密影,中线结构明显右移,像是这种情况,一看就是典型的急性硬膜下血肿。
此时的他已经有一侧瞳孔散大,保守治疗没有意义,且成效不大,对他而言最佳的治疗方案就是手术了。
白贵妃容易疑神疑鬼,去别的地方不放心,指挥着人把自己库房里的轻纱拿出来,就在光线好的地方,搭起临时简易的凉棚来做手术。
等待的时间,姚蝉清理手术工具,给东西消毒。
太医院小部分人随着阮家大爷去了,估计不太相信姚蝉能把宋院使放弃的人救回来,把脉的把脉,掀眼皮的掀眼皮。
院里昨晚没散的吃瓜群众,此时乐此不彼的在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