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姜莹莹一愣，有些不敢看江老的眼睛。
在小桃园相处的时候，她就知道对方很看重她，她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愧疚。
“您也知道，我呢，有一家子要养，不可能什么都不管，跟着您学东西。”
“我知道。”
江老再次被拒绝，倒没什么失落，补充道：“我也没说要正式收徒，你可知道拜半师？”
“半师？”姜莹莹更惊讶了。
所谓的半师，就是指只跟着师父学东西，但不入师门，不受拘束，不能顶着师父的名头，也享受不到师门里师兄弟间的帮助。
这种师徒通常是一个已有师门的人，为了学另一个人的手艺，才会出现的。
这对江老来说很吃亏，工夫教出去了，姜莹莹未来却不用孝敬他。
“说实话，我是真的欣赏你。”
江老感慨道：“我底下的几个徒弟，底子好天资高，但唯独少了一份胆量，什么都死学我给的东西，动上一点都不行，这也是我们那边厨子界的毛病，好像改菜谱是多大的罪一样。”
“毕竟讲究传承嘛。”姜莹莹眨了眨眼。
只是她来自的时代，很多菜都能找到菜谱，自己做着吃，也就不太讲究师承谁家了。
“所以你愿意么？”江老问道。
这明显是江老为了收她为徒，而专门做出的退让。
姜莹莹大大方方地点头，“您都说到这份儿上，我再不同意，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只要您别指望我跟您回京城学，您就是我师父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多吃亏似的。”江老故作生气地斥道。
“瞧您说的，我哪敢跟师父顶嘴。”姜莹莹嘴里不着五六。
她知道江老心情不好，特意说些怪话，讨老人家开心。
而祝铭宇这边，气氛就有些怪了。
自从他进病房，二人就没说过话。
“……你，是姜老板的丈夫？”
终于，还是顾桥先忍不住了，这男人存在感极强，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是。”
祝铭宇惜字如金，“你的伤不严重，好好养病，医药费我们出。”
“我又不是没钱，你们不用出。”顾桥有些别扭“那个……你们结婚多久了？”
如果说他还是青年，那对方完全就是男人了，目光沉稳，肩膀有力，早就听说姜老板嫁了个军人，如今一看，对方身上板正的气质完全掩盖不住，显得极为值得信任。
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好像对方和姜莹莹更般配。
“这跟你无关吧？”
祝铭宇看向他，“我知道你喜欢我媳妇，她的确很有魅力。”
“咳！什，什么？！”顾桥呛了一口，见了鬼似的看他。
这种事，怎么能挑明呢？
“有什么问题么？”祝铭宇心平气和道：“我能坐这儿跟你说话，就说明我不介意，我媳妇不可能喜欢你，我也不太担心，不过你确实不太懂事，她病还没好，还要操心你的事。”
“我，我只是……”顾桥的目光黯淡下来。
“我就是太担心她了，我以为我能走下山的。”
他似乎完全忘了，小桃园里，还有他彻夜未眠的师父。
祝铭宇是个有责任心的，绝不可能因为儿女情长，就把身边所有人无视，于是冷笑一声。
“只是可怜了你师父，年纪那么大，一路上跟人赔不是，说没教好你，结果你一醒来问都没问？何必收你为徒，不如养条狗，出了事都知道叫两声。”
他这话说得狠，顾桥脸都白了。
他有些慌乱，“我师父，我师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