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儿泪光闪闪,却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之前与你是一样的想法,全然陷入家人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她回过身去,又坐了下来:“但如果我和你是一样的想法,那必定要牺牲赵妹妹和阿介,我怎能这样做呢?”
尚贤亦明白,自己和筝儿不回去的话,也会害得赵福媃和尚徽介回不去。
但他不记得未来的事,对之后的事情没什么同理心,他心里脑里全是宛宛。
一想到过去没有宛宛,他便什么都不想顾了。
筝儿道:“你不妨想起我来,倘若你把一切都想起,还是决定留下,我将会二话不说任由你。”
尚贤看着她的美眸,莫名觉得心疼,他好笑的捂住自己的心脏,排斥道:“本王永远坚定爱宛宛!”
“那相公怕什么?该怕的应该是我才对。”筝儿轻松的说着,看他的眼神全是笑意,笑中带泪。
“你倒奇怪,若本王是你的夫君,你不应该歇斯底里的痛骂本王吗?”尚贤想不通她为何还笑得出来。
“宛宛姐姐那么美好的女子,我对她只有惋惜,之前的那一丝嫉妒全部没了,若是可以重头再来,我多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
筝儿坦然的说着,自嘲了一下,道:“若是那样的话,我的家人应该都不会死,我也不会和你有什么瓜葛,多好!以我贵门嫡女的身份,往后无论嫁给谁,地位都不会低。”
尚贤愣了一下,难怪后来的自己会对她动心,这样的女子,无论是谁都想要怜惜疼爱吧。
筝儿微笑道:“相公,放松你自己,顺着那些记忆去想,想起我好吗?”
尚贤眉尖跳了跳,闭上眼睛想起来,一瞬间无数道白光涌进他的身体。
再度睁眼时,他全部想起了。
筝儿对他笑着,泪水夺眶而出:“相公……”
尚贤皱眉含泪,哽咽道:“筝儿……”
二人不知该说些什么,皆是泪眼朦胧。
对视之间,地转天旋,夜色骤然变白,他们回到常山王府内。
宛宛站在他们之前,微笑的看着他们,道:“阿贤,我该走了,你也该回去了。”
在两个女人之间,尚贤又犹豫了,无法更加偏向于谁,只能痛苦地捂着脑袋。
赵福媃在一边流泪满脸,时而发出几声抽泣。
尚徽介一手搂着她,笑道:“何必这么入戏?你与我说过的,眼前一切都是假的。”
劝人不劝己,参与其中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赵福媃哽咽道:“你还说的这般轻巧,皇叔真的好可怜啊……你说,他该怎么割舍得下去?”
尚徽介沉声道:“不放过去,焉得未来?皇叔会想明白的。”
这时,宛宛挥了挥手,道:“阿贤,你回去吧,该回去了。”
尚贤额头沁出冷汗,手也微微发抖,似乎是不忍去看宛宛,更不知该和她说点什么。
宛宛稍微定神,勉强笑了一下,凝视他片刻,道:“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你从未对不起我,只要你平安喜乐,我便什么都可以。”
她周身又涌了一层白光,身体也开始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