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把话说出来,但碍于她的身份,也不敢将愤怒表现出来。
更让王氏惧怕的是,赵福媃对她来说,就是个衰神的存在,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她才不愿意舔着脸来巴结她。
“福媃丫头,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是福匝的姐姐,倘若你愿意提上那么一提,他肯定会认真考虑的。”
王氏顿了顿,叹了一声,又道:“这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对你而言怎能算为难呢?”
赵福媃无语地抬头望了一看天,道:“这些话你去跟福匝说更有用,他是家里的主事人,我一个外嫁女,实在不想插手其中。”
为了让王氏死心,她只好放低姿态,福匝不聘请她的儿子,肯定是有道理的。
闻言,王氏抹着眼泪,给人一种十分可怜的错觉,道:“唉,说些不好听的话,福匝能有今天的成就,还不是仗着你的光?你提一个小小要求,他还能拒绝不成?”
赵福媃道:“婶,此事恕我无能为力,你回去吧。”说罢,也不想再与她僵持,便先行离开了。
王氏见她走得如此决绝,眸中的悲伤化为凶光,瞪着她的背影许久,随即疲惫又狼狈地回家去。
赵富贵在家里等了很久,见王氏沮丧着一张脸回来,便知道两件事都没成,他绝望地瘫坐下来。
此举可把王氏心疼坏了,她蹲下想把儿子拉起来,奈何她身材娇小,根本就无能为力。
“儿啊,别灰心,娘明天再去求赵福媃,她肯定会心软的……”
“她心软?!呵,别做梦了!”赵富贵愤怒地甩来她的手,“我们家以前那样对她,她会帮我们才怪!”
说到这里,他真的好后悔,后悔以前跟着奶奶父亲一直欺负他们,早知他们家有这等成就,理应巴结着才对啊。
如今,他不过是想娶翠云过门呢,虽然那女人年纪比自己大,但好歹有几分姿色不是?况且她是唯一一个愿意嫁给自己的人……
但现在他还不知道和翠云之所以不能成婚,全因为翠云临时反悔了。
王氏叹道:“其实你和翠云之事她已经尽力了,都怪翠云那贱人临时反悔!不过无所谓了,那种女人不要也罢!”
看自家儿子要样有样,要身材有身材,她就不信他娶不到称心的媳妇,那些姑娘们都眼瞎了,才会遗漏珍宝。
赵富贵听后懵了,一脸的不可置信,摇头道:“我和翠云情投意合,你说薛婶拼死阻止我还相信,她怎么会反悔?”
他们之间在村里的名声都不太好,再加上翠云这般年纪了,成了人人口中的老姑娘,无论是年轻女子还是人妇,皆不想搭理她。
毕竟薛婶这人实在太霸道了,他们家的人还是少理会为妙,兴许是这样,她和富贵算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在偶遇几次之后,两人都互生了好感,想着都在为婚事忧愁,不如凑合在一起算了。
王氏知道后,自然是十分欢喜的,唯有薛婶暴跳如雷,自己悉心培养多年的女儿竟要嫁这样的人家,还不如就地掐死她算了。
王氏见他激动得要去问清楚,随即拉住他,道:“儿啊,不要再去自取其辱了,是真的!翠云她亲口说的,这种事娘怎么会骗你?”
赵富贵道:“为什么?她怎能反悔?她这不是在耍我么?”
王氏道:“如果娘没猜错的话,她是移情别恋了,赵福媃和广平王回村那天我就瞧出不对劲了,她看广平王的眼神就跟掉在蜜罐里一样,当时我只以为是见着‘天人’不禁流露出来的惊诧,如今想来她竟起了这样的心思。”
“你是说……翠云喜欢上广平王了?”赵富贵惊讶过后,随即而来的是嘲讽和鄙夷,“她是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肖想广平王殿下!”
如果翠云真的因为这样才拒绝自己,他断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王氏道:“村里的姑娘有哪个不是抱着这种心思?若被他看中了去,便能去京城生活了,即便是当个宫女也比在这村好。”
只是她们不敢表露出来罢了,毕竟身份摆在哪,若让人知道,这辈子都少不了被嘲笑。
赵富贵冷笑道:“呵,她这样的女人也想嫁王爷,她以为自己是赵福媃之流?”他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又道,“我去找她问清楚,怎么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别冲动!以免被薛婶那疯婆子闹得太难看。”事已至此,王氏已经放弃了,此事不提也罢,以免再生事端。
奈何赵富贵才不这样想,好好的媳妇飞了,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何况他还瞒着王氏偷偷给过翠云银子花,起码要求她双倍还回来,外加一个精神损失费才能消气。